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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義舍了那錢袋,繼續往回走。哪知錢袋自己很快又跑回了他面前。他直納悶是哪路神仙顯靈,回頭只見個帶刀胡人武官站在路中央道:“被搶了錢,你倒是大方了,阿義。”
阿義擦了擦眼睛,認出來人,大笑道:“原來是康摩伽呀!我說錢袋會自己跑回來呢,原來是你這個神仙相助。多謝,多謝。”
康摩伽扶住他即將摔倒身子就道:“今日怎醉成這樣?又遇上哪個酒友?”
“我說了你別不信啊。我今日遇上初七了!初七,你記得吧?你撿來以後老抱著不放手那個狼孩。嘖嘖,如今她可真好看,那臉蛋就像牡丹花兒似。我們吃酒吃得可高興了,剛剛還說你來著呢……”
阿義身子一斜,突然沒了依靠,砰一聲就跌倒在地上。再看一旁,康摩伽早已不知了蹤影。阿義大字倒地,翻了個身饒有興致地看著天上點點星光,直又呵呵笑了起來。
初七告別了阿義準備一路走回家去,散一散酒氣,以免孟清見了不喜。沒走幾步,她忍不住靠著牆乾嘔,腹中苦水仍在作祟,淚水竟先嘔了出來。蜷縮在街角哭了幾聲,她突然有些不想回家,又想不起還有什麼去處,錢又都給了阿義,真有些山窮水盡了。
她想還不如就這樣倒在街上睡一宿,明日起來再來煩惱。可這想法沒來得及實施,整個人已被人從地上拖了起來。
“跟阿義吃酒,你嫌命長了嗎?”
初七咕噥了一聲,對來管閒事人道:“我樂意!你是我誰啊,管得著嗎?”
康摩伽見又是一個醉鬼,二話不說揹她到背上就走。初七酒書還算不錯,醉了也不哭不鬧,任憑被人搬走,絲毫都不掙扎。
康摩伽揹著她勸道:“七,下次少吃些酒,即便醉了身邊怎麼也要有個人,是不是?”
“哼!”初七聞了聞康摩伽味道,發覺仍舊是一片清洌橄欖味,氣鼓鼓地哼了一聲。
“哼什麼?你還想跟我吵架?”
“騙子,我懶得跟你吵,只在心裡面罵你完事。”
康摩伽停了步子,安慰自己切莫跟醉酒人計較。初七卻好像來了勁頭,滿口酒氣地說道:“你不是說要跟米荷成親嗎?米荷人呢,你找著了嗎?”
“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是,那件事我騙了你。你喊我騙子,我認。”
“那我問你,三年前春天,你去沒去過洛陽?”
“問這作甚?”
初七急了,咬他脖子就道:“說,馬上說,不然咬死你!”
康摩伽覺得脖子著實疼得發麻,直道:“沒有,沒有!你滿意了吧?”
初七鬆了口,漸漸明白自己生了那些誤會和悶氣全都是白費了一場,突然哭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早說什麼?七,你現在做什麼庸人自擾。天下有你這樣過得好人又有幾個?我倒有些後悔當初不自量力地去搶親。把你搶回來,你又能過得如何?我只怕我住地方都放不下你現在有衣服,更不用提你還有一家子人。七,聽我吧,好好過日子,以前事都別想了……”
初七掙扎著從康摩伽身上跳下來,推了他一把,就氣道:“你少自以為是!我告訴你,我早把你忘了,早忘了有康摩伽這個人了。你跟我說話我一句都不記得了。忘了你我不知道有多輕鬆。以後,你也少動不動跳到我面前來。咱們進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
躁動
42
初七也不知自己究竟怎麼跟康摩伽吵起了架,盡說了些言不由衷話,越說心便越痛,急氣攻心,加之吃了太多酒鬱在胃中,到最後竟吐出一口黑血來。 閱 讀屋即時更新!那血顏色著實奇怪,黑如墨汁,卻散發著奇香。
康摩伽吃了一驚,慌忙扶住她問:“你怎麼了,怎麼會吐黑血?你難不成吃過什麼毒藥?”
初七聞到自己血裡有那草藥茶香味,頓時有些了悟,卻只搖了搖頭道:“沒事,我想回家、回家……”
“你這個樣子我怎能放心你回去?我認識個大夫,專治疑難雜症。現在就帶你去看病!”
“我不去!我不去!”
康摩伽只當初七在耍酒瘋,抱起她來便走。初七吐了血,早失去了力氣,一會兒就有倦意。康摩伽找到自己馬帶她穿過半個長安城,直來到平康坊一座偏僻小院前敲了敲門。
他敲得急了些,來開門人只披了件外衣,一開門就怨道:“我當是哪個急性子呢,原來是康摩伽呀!”
初七被吵醒過來,憋見一個留著長鬚老者衣衫不整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