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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把雪初蟬的屍體象琥珀一樣嵌在裡邊。
鐵仇宗道:“石壁中也有潮氣。”他微微抬著頭,黯然的道。
車伕放下東西,收了錢離開。
葉十三沒答話,她用手拍開了泥封,如鯨飲一般,一口氣喝下了半壇的酒,然後望著水晶裡邊的
雪初蟬默默的發呆。
蒼北殷黯然道:“她服了水晶魂。”
服了水晶魂的人,屍體是可以永不朽爛。
一切都應該是在很久以前就謀劃好了的,雪初蟬在很久以前就計劃了自己的死亡。她為什麼要選擇死亡?難道除了懸崖撒手,就沒有第二條路嗎?
葉十三還是呆呆的望著山崖。
蒼北殷道:“葉姑娘,你一定要走嗎?”
葉十三仰望著:“十三爺,我們小姐送給你的花籽,你還留著嗎?”
塗冷道:“你要它?”
葉十三點點頭道:“屍體腐爛的地方,斷腸雪開得最茂盛。我希望我們小姐可以看見大片大片的斷腸雪,在她的腳下盛開。”
塗冷咬著嘴唇道:“你說要我把她送的花籽,種在你的身上?這個世間,除了雪初蟬,沒有讓你眷戀的東西?你,不想為她報仇嗎?”
葉十三笑道:“仇?說起來,十三爺和我倒是真的有仇,離開尸解門的時候,你發誓要將我碎屍萬斷,怎麼現在倒捨不得我死了?”
塗冷直了眼睛,終於認出葉十三是誰了。
難怪他一直覺得她眼熟,雖然她易了容,眼神也變了,可這一笑之間,和她方才說的那幾句話,讓他想起了七年以前,他去苗疆,被尸解門的門主石藍藍下了毒,差一點送了性命。沒想到,七年過後,當初那個妖邪狠辣的尸解門門主石藍藍,變成了現在的葉十三。
葉十三拋開了空的酒罈,長嘯道:“人的一生,遭遇到什麼事情,都不重要,最幸運的,是遇到一個與你肝膽相照,讓你脫胎換骨的人。”她說著,橫劍自刎,屍體傾倒在挖好的墓坑中。
以身殉友,應該是情深還是義重?
無論蒼北殷、鐵仇宗還是塗冷的眼光裡邊,有傷感還有敬重。
塗冷凌空一掌,將泥土推入坑中,掩上了葉十三的遺體。他開啟水晶盒子,在泥土中撒下花種。
他光潔的雙手,第一次沾滿了帶著血腥的泥土。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曉軒窗,正梳妝。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崗。
塗冷唸的是蘇軾悼念亡妻的詞《江城子》。
蒼北殷看見塗冷的眼角有一滴水珠在凝集,當那滴水珠緩緩落下的時候,他才【炫】恍【書】然【網】,那是淚水。
鐵仇宗攤開手掌,那方碧綠的印,印上漂亮的字,清晰依舊,生氣勃勃,睹物思人,可是初蟬已經死了。
塗冷一眼掃到問:“夢蘿兮,是什麼?”
鐵仇宗道:“夢子聖的女兒,雪初蟬的朋友。”
塗冷愣了一會兒道:“雪初蟬的臨終囑託,就是這個?”
鐵仇宗沒有回答,塗冷目含煞氣:“要託咐,也是託咐給我!鐵仇宗,鐵馬莊的花轎,不可能抬入乾坤山莊的大門。雪初蟬是我的,夢蘿兮也是我的。”
鐵仇宗冷冷的,目光凌厲;塗冷一樣傲氣逼人,兩個人對視著。
當然,他們不知道乾坤山莊的廢園中居住的夢蘿兮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他們知道,他們絕對不會如此對視。
塗冷冷冷地道:“我們以半年為期,賭夢蘿兮的心會跟誰。輸的人,永遠滾出江湖,敢麼?”
鐵仇宗怒道:“塗冷,你害死了雪初蟬還不夠嗎?夢蘿兮是她的朋友,你不能碰她。”
可惜,可惜。
可惜,夢蘿兮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不然,她一定會氣得臉色發白,會笑到吐血。
天下還有這麼笨的蛋嗎?
這是夢蘿兮最嚴重最厲害的罵人話。大多數人都懷疑它的嚴重性,而真正瞭解其中厲害的人,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人生,終是無法預料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猶如無法預知可以遇見什麼樣的人。
塗冷和鐵仇宗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除了雪初蟬,還有夢蘿兮那樣的人,還有一場更驚心動魄的邂逅。
斜陽如血,空山寂寂,冷冷的秋風吹散了最後一抹綺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