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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卷三 第十章 陰陽使 。。。
鬼王大抵是按耐不住好奇之心,偏偏又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一雙鳳眼不時瞟向木別離手中骨牌,終於還是拗不過自己,嘆氣道:“本王真的不是好奇心重,本王只是對你手裡那東西不太認識,你到底在看什麼?”。
其實我也在好奇木別離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眼見著就要進入正題,他卻忽然一拐,把我們的注意力都引到了骨牌之上。
蹙離十分鎮定,倒也是,九虛山弟子一向修為良好,有素質沉得住氣,就算讓他再在這裡和木別離耗幾日,恐怕人家依然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反而是白芷又要大怒,卻似有意似無意看一眼胭脂,很沒有個性的不再言語。
半夏擺弄著塗著豆蔻的指甲,大有些事不關己的架勢,得,這些人還真是千奇百怪得不靠譜,看來還得我出馬,否則別說問出白墨沉的下落,恐怕我們今日都要住在這裡了。
我清清嗓子,在心底想了無數遍該如何開口,終於還是覺得應該繞回來,於是問道:“你手裡的骨牌到底能看出什麼?”。
話出口真想扇自己幾耳光,瞧瞧,這話問了等於沒問,卻未料木別離竟拿起一張骨牌凌空一拋,落到我面前,問我:“你能看出什麼?”。
我忙拿起骨牌,翻來調去,對著屋子裡不知從何而來的光線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卻毫無頭緒,終於還是放棄,老老實實說道:“我什麼也沒看出來”。
木別離手一伸,那骨牌已經凌空飛起,重又落入他手中,他拿起骨牌認真地看了半響,聲音裡竟有了恐懼之意:“火……”。
“火?”,我看一眼蹙離,發現他正仔細觀察木別離的表情,似乎想要看出些什麼。
“火……那場火燒了整整三日三夜,滾滾的濃煙從牧場裡傳過來,充斥了整個揚州城,我聽到哭聲,小孩子的哭聲,婦人的哭聲,已經白髮蒼蒼老人的哭聲”。
“到處都是火光,到處都是濃煙,到處都是哭聲,每個人都想從這場天降大難中逃出去,每個人都不想死”。
“可死亡依然籠罩了這裡,沒有人能逃得出去!這把火本就為毀了這裡!”。
“倒下來了,那燒焦了的橫樑砸到孩子的身上,壓著他的腿,他哭喊著親孃,他的親孃瘋了一樣往出拽他,就要拽出來了……。啪的一聲,燒得酥了的房子先是一根柱子,接著是無數柱子,噼裡啪啦倒下來,砸在這對母子身上,致死親孃也沒放開拽著兒子胳膊的手……”。
“還有她,再過幾個月她就要做娘了,雖然還沒有正式成為他的娘子,可揚州城的人早已把她當成了白夫人,要不是因為白大俠突然到關外去,他們也許早已紅燭高堂,拜了天地,前日白大俠連夜從關外趕回來,就是為了預備他們五日後的大喜,喜服已經準備好了,他們今後的日子本就蜜裡調油,美得如濃春美酒”。
“火來的時候,她還在夢裡,手就放在肚子上,當濃煙燻得她頭暈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要保住他的孩子,她什麼也看不到,她本就什麼也看不到,可她要出去,為了他,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她僵硬在離門口只有五步的距離,姿勢永遠定在雙手護著腹部”。
木別離緊閉著雙眼,額上早已是密密匝匝的汗珠,雙手顫抖不停,說道此處忽然渾身一顫,手裡的那張骨牌“啪”的一聲落到桌子上,如落入湖中的石子,激靈靈帶回了我們的情緒。
他的話似乎有某種奇異的魔力,隨著他剛才那同樣奇異的話語,我竟似乎到了一處極大的莊園裡,那裡到處都是火,火光沖天,燒紅了半邊天,我的耳邊響起了孩子的哭聲,老人的哭聲,無數的哭聲交織在一起,簡直像是到了一次人間地/獄,我看到被壓在房梁下的母子,看到離活下去只剩五步之遙的女子,致死依然雙手護著腹部,我正深陷其中,覺得越來越恐懼越來越壓抑,卻猛地被這聲骨牌響帶回來。
我彷彿是置身事外的一個遊魂,能看到那莊園裡的一切,能看到木別離那張佈滿汗珠的臉,能看到蹙離越來越皺緊的眉頭,甚至能看到小六子偷偷往白芷袖子裡塞了張紙條。
我的老天帝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彷彿負重跑了八百條街,趟了三千條河,氣喘吁吁地望向眾人,見眾人皆面色蒼白,看起來大家的情形並不比我好多少。
胭脂一張俏臉上竟早已掛滿淚珠,一改潑辣模樣,輕聲道:“是真的,你們不是一直想知道白雲莊那場大火麼?剛才你們看到的每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