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他的回答太奇怪。
“那就回去吧。”凌鈺也無心再問。
“你送寡人。”
凌鈺點頭,梁肆啟的酒勁已過,能自己站穩走路,凌鈺在他身旁也只虛扶幾把。他們一路安靜地往宮殿回去,凌鈺這一段路上一直在出神,心裡想著明日的婚禮,明日得見到的人。
她一面出神,一面已不覺問起來:“明日大婚會見到五國諸侯麼,妾是說妾,妾會見到他們麼?”
“自然要見,他們得向你行禮。”梁肆啟下頷微昂,“你是寡人的女人,他們不得放肆的。”
“妾不是怕他們放肆。”
“你是擔心局面拘謹?”
想搖頭,凌鈺終究還是點頭,心底的理由自然不可能說給梁肆啟聽。
“哈哈。”他卻是一笑,“你是寡人最寵的女人,這世上的人你都不用再怕了,有什麼好拘謹。”他又認真地看著凌鈺,“哦,除了寡人。”
凌鈺被梁肆啟這語氣逗笑,他見她笑了,竟揚起了比她都還高興的微笑。他們之間難得有這樣的融洽,凌鈺不動聲色問:“方才是陸公來找天子麼?”
梁肆啟隨意點頭。
“陸公好像很關心天子呢。”
“關心?”梁肆啟輕嘲一笑,“全天下的人都關心寡人的生死存亡。”
凌鈺心中一緊,手被梁肆啟牽住,裝作隨意地問:“哦?天子好像不高興。”
“這天下的人都恨寡人,寡人知道呢。魏國是最恨寡人的,虧得有陸?這樣的人替寡人擋住了這一切,他每次征戰,所傷的魏人不計其數,魏人恨他興許比寡人還深呢。”梁肆啟也說得不以為意。
凌鈺知曉,他說的是命令陸?屠城一事,所有的人都恨陸?無情,恨得咬牙切齒。“那天子很器重陸公?”緩步往前,凌鈺任梁肆啟牽住自己的手,摟住自己的腰,不動聲色問著。
“器重——”彷彿這是天底下最好笑的一個詞,梁肆啟的樣子很是滑稽,眉毛挑去一邊,嘴角斜斜上揚,“哈,寡人確實器重他!他什麼事都能辦好,杖打得好,國也治得妙,寡人很器重他,寡人也嫉妒他,所以他有的東西寡人都想搶回來。”
凌鈺震驚,腳步都不由滯下,梁肆啟俯身來看她,“為何不走?”
“有些累。”凌鈺心中惴惴,“天子已是半個天下的主人,為什麼還會嫉妒一個小王呢。”
“因為寡人也有自己沒有的東西。”梁肆啟只這樣淡淡回她,不再提及這個話題。他們一路又往前著走,凌鈺心中卻已放不下這個包袱。她不停地想,梁肆啟真的有搶過陸?的東西麼,他好像並不喜歡陸?。
“天子統領五國已有多年,何日才能一統天下呢?”這其實不該是后妃能問的話,但她實在想不到一個正確的引子了。
梁肆啟握她的手一緊,對她卻不責怪,“寡人其實覺得現在挺好,閒來可以看魏庭敵不過寡人而惱羞的樣子,不時也能靜觀五國諸侯蠢蠢欲動而無可奈何的模樣,寡人覺得日子很不錯。”說到最後,他哈哈笑起來。
凌鈺對梁肆啟這樣的思想感到無語,但是卻突然明白他並不是一個昏庸的君王。他其實很聰明,可是這話未免太過自大。但話已到此,凌鈺已有了再開口的理由,“天子可以讓五國諸侯去征戰啊,陸公不是驍勇善戰麼,他應是天子的得力干將。”
“陸?……”梁肆啟沉吟著,這兩個字冰冷地從他口中吐出,他的眸光也變得陰沉,“寡人寧願派最不會打仗的陳公去,也不想再派他去了。”
凌鈺心中猛跳,“為什麼?”
“寡人曾經害他妻死子夭,這樣的人忠不了寡人的。”梁肆啟嘲諷一笑。
凌鈺卻震在原地,“妻死子夭……天子,這又是什麼意思呢?”
“他有妻子,很美麗的妻子,寡人也喜歡美人,所以搶過來嚐嚐滋味,但是那個美人的滋味卻不可口,所以寡人一氣之下賜她一屍兩命。”梁肆啟很隨意地回她,“寡人和你說過的,美麗的東西得不到,那麼就毀掉好了。”
凌鈺錯愕,震驚得睜大了眼。原來是這樣,原來陸?的妻子是被梁肆啟害死的。從前她問過他很多回,也在卞耶打聽過很多次,都沒有人與她說起。梁肆啟如此輕描淡寫地說來,凌鈺卻能感知到其中必定有著千迴百轉的經歷。她見過陸?胸口那道傷疤,長長的,猙獰的,是受過很重的傷才會有的傷疤。陸?曾說,那是因為救他的妻子而留下的。她也曾聽陸?提起過子嗣,他只說孩子還未來得及出世,他還沒有能力保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