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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過這個人,凌鈺不可置信:“你這個瘋子……”
她不會知道他心中的苦澀,她不會知道他的口是心非,他的面容不以為意,但是心中卻已掀起驚濤駭浪。得到的越多,就越怕失去,她應該懂他的,卻在此刻仇恨裡矇蔽了雙眼與心智,忘記他從前也曾迷茫地在她身前問她他會成功嗎。他不是頂天立地的人,他也有脆弱的時刻,他的脆弱曾經流露給她看,但是此刻她卻已經望不到了。因為她已經不在意他了。他是口是心非,如果天下真的成了魏庭的,如果他真的戰敗,他會拼盡全力送她離開,然後再與魏庭決一死戰。
但是她罵他瘋子,她已經不懂他,不願意再懂他了。
216 墜樓滑胎
陸玦笑著:“害怕嗎,後悔已經晚了。”
“我是後悔,後悔當初怎麼會遇上你,怎麼會錯選你這個人。”
陸玦笑了一笑。
他們都不再說話,夜漸漸深了,風更加地涼。陸玦的聲音寂寥響起:“你真的不願意將璽令交給我麼?”他的聲音自然平靜,再沒有那些洶湧之意。
“是。”
他沉寂著,“孩子……也不是我的?”他的聲音乾澀,喉嚨一片灼痛。
望著宮牆高閣,遠處燈火,凌鈺的心無盡蒼涼,他不再相信她,何必再問她。
“不用回答了,回去吧。”彷彿害怕聽到這回答,陸玦收起了情緒淡然道。
凌鈺未再看他,也未回答他的問話,他是認定了孩子不是他的,她無論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轉身先下了樓,但她未想腳下鋪了紅毯,這一踩軟綿綿的一片,絲毫不穩,腳一滑,身子已快要飛出去。
一聲驚呼脫口,凌鈺下意識護住小腹,身後陸玦猛然拉住了她。
她終於站穩,慶幸地鬆了口氣,一手護住小腹,一手被他拉住,她轉頭望住他,眸中閃現著難以言說的情愫。
陸玦也靜靜望著她,他黑色的雙眸深不見底,比這夜空都還深邃。他在想什麼她不知道,他只像她看他一樣地凝視她,他們就這樣彼此安靜地望著,突然的瞬間,他鬆開了手。
他鬆開了手。
——她的身體往下傾倒,在錯愕與不可置信裡重重跌倒。然而身體沒有疼痛,因為每一梯都被他鋪滿了紅毯。只是十八層樓梯太斜太陡,她的身體不住往下滾落。
腹部終於感覺到疼了,陣陣抽痛錐心蝕骨,下體暖流湧出。頭頂天空還掛著依稀的星辰閃爍。她睜著雙眼,淚水倏然滾落,夜空的星辰閃爍著,像是一雙雙的眼睛,都在眨眼看她,像是在嘲笑她此刻的下場。
被所愛的人親手害得流產。
她的身體還在不住地滾落,兩側都有扶手,她卻沒有掙扎,沒有去握扶手。十八層,十八層。她曾以為這是他給她的美好,然至此刻才知道這是他親手為她築造的地獄。她被他一聲令下打入這地獄,在地獄裡痛苦,在地獄裡失去她的孩子,在地獄裡不住滾落。什麼時候才會停。痛什麼時候才能止。
下體還在不住湧出暖流,她的雙目空洞,望著頭頂的天空發怵。
像是過去一輩子的時間,她的身體終於停下了。身下的紅毯是柔軟的,摔不死她,卻摔死了她的孩子。
她終於懂他為什麼會鋪上這些紅毯,終於懂在下樓之前他為什麼會問那些問題。她怎麼忘記了他這樣的人怎能容許自己的女人生下別人的孩子。
視線一片模糊,有人手忙腳亂將她抬回宮殿,醫官也急急應詔前來。
疼痛讓她滿臉蒼白,雙目血紅。她死死咬住唇。劇痛之下竟然一聲不吭。她只望著頭頂床幃的鳳凰,記起她曾搬入這座宮殿望見這些擺置時搖頭與他道她的身份不適合這樣的佈置,他笑著回答在他心中他理應是這樣的身份。
鳳凰,王后,可惜最後她淪落為他棄如敝履的女人。
醫官急聲吩咐身側小童:“給夫人喂藥。”
一口口苦澀的湯藥灌入她口中,幾粒藥丸也滑進她的喉嚨,醫官道:“藥已經喂下了,請夫人一會兒配合產婆,有任何喚下官即可。”
凌鈺抓住他的手:“孩子沒有了?”她死死望住醫官,一行清淚滑出眼角。
“胎盤已落,夫人已經小產,得產下腹中的死胎……”
死胎,已經是死胎。
醫官退出了寢殿,凌鈺這時望見殿中靜立的陸玦,他負手站在那裡,靜靜地看她。
她望著這熟悉的人,卻覺得他好陌生,陌生得她從來沒有認識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