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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曾經我還一度笑他愛的太靦腆,他總是沉默不答。但是,看到這些畫稿的第一眼,我就有些愛不釋手了。時間一點點過去,每每看到它們,我的心裡總有種異樣的感覺。我真的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像他一樣,對你彌足深陷…”
彌足深陷?磬兒的心猛然一驚,蕭殞麼?怎麼會…
“但是…”蕭殞打斷磬兒的胡思亂想,頓了頓,他抬眸凝望著磬兒的雙眼,說得堅決:“我不想再擁有這些了…這份感情太沉重,我怕我負擔不起!我沒有蕭嶢的勇氣,我做不到一輩子的等待…我把它們還給你,也放你離開!有些事情不能擁有,我不會強求…我想,這大概就是我與蕭嶢最大的不同吧!他比我勇敢,現在我也終於能夠明白,父親為何會不惜一切也要留住他了!”
說著,蕭殞從懷裡取出一隻錦盒擱在黑木盒子上面:“這是我命人找到的一味藥材,據說是可以治療你的寒毒之症…明日,我會帶著二弟的靈柩回淥城,你跟季默言走吧!不要再回來了…”蕭殞緩緩抬臂,將那隻黑木盒子和錦盒一起放在香案的一角,最後凝望磬兒一眼,轉身出門去了。
磬兒的心中五味雜陳,將蕭嶢的手輕輕放下走到香案前,雙手撫摸著那隻黑木盒子,腦海中良久的空白。磬兒的眼中並沒有那隻錦盒,她只看得到蕭嶢給自己最後的“禮物”。
這隻盒子究竟承載了多少深情啊?竟然沉重的,磬兒連將它抱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緩緩開啟蓋子,映入眼簾的是那厚厚一摞的宣紙,就像在慕容府時,他送來的那厚厚一疊信函。
拾起最上面的一張畫稿,磬兒緩緩展開來。畫中之人,在磬兒眼裡要比自己漂亮多了。那甜美的笑,是磬兒久違了的,甚至不知道今後還會不會再擁有…
展開第二張,同樣的笑顏,看得磬兒有些刺眼。磬兒的鼻尖酸酸的,微微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出他手握狼毫、成竹於胸的姿態神情。左手懸於宣紙之上,右手輕輕撩起左衣袖…運筆嫻熟、線條筆直流暢、神韻猶存…
這樣一個風流才子,終究毀在了情字上,磬兒縱使有一百張嘴,也無法洗脫自己紅顏禍水的罪名…
為什麼?蕭嶢,你的愛為什麼總是這麼沉重,磬兒搬不動,更加承受不起啊…
無數次的幸福,總是說變就變,還沒有來得及準備,就讓人一下子從最美的夢境跌入深淵。窗外是陰霾的天空,雨水伴著沉重的涼意傾瀉而下。段段往事,刺激著磬兒的每一根神經,感覺靈魂都要被這香案上的長明燈吸走了般…
不知道在這裡停留了多久,直到天墨黑的時候,那位老者要來為蕭嶢的長明燈添置燈油了,看著磬兒如此甚為不忍,勸慰了幾句後便轉身離開了。磬兒趴在靈柩前,輕輕俯身,在蕭嶢光潔的額頭上烙下溫熱的一吻。
蕭嶢,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等你!就在那座姻緣橋上,我會等你來找我…
一言為定!
府衙裡,除了雨聲,什麼都聽不見。磬兒出來,背對著屋裡的燭光,看著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好長好長…
磬兒抱著黑木盒子,一頭扎進雨簾。細細的雨絲稠稠密密地傾織著,如沙、如霧,磬兒的心如這雨幕一般,交錯紛雜,剪不斷、理還亂…
身後的香案上,那隻錦盒靜靜地躺在那裡。磬兒覺得,自己沒有資格擁有它…
原來有些感情,不是不懂,而是不敢承認。
一切的事情,就彷彿一場荒誕不羈的夢,磬兒渴望夢醒了以後一切就恢復正常。蕭嶢還是那個水岸遙遙相望的青蔥少年,那燦若星辰的眉眼總是藏著淡淡的憂傷,在看見磬兒的那一刻無限溫柔:“姑娘,渡河否?”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姑娘,是否渡河?”
“彼岸…幸福的地方!”
“磬兒…你能來,真好…”
……
這個夢好長好長,竟然一直都醒不過來…
突然,一道堅毅而穩健的臂力,將磬兒一把攬入懷中,儘管那人的衣襟沾著細密的水珠。他的聲音那樣的急切,他的眼眸火一般的炙熱:“磬兒,你怎麼了?”
磬兒定神,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經出了府衙的大門。頤方看到磬兒渾身溼透著出來,上前喚了很多遍都不應聲。就在他手足無措的時候,季默言快馬加鞭地趕來了,衣服同樣是溼透的。
將懷中的黑木盒子輕輕舉到季默言的面前,磬兒並沒有哭,只是淡淡地、細聲細語地詢問:“默言,這個盒子是蕭嶢的,我可以留著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