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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傾姒放下笛子,抵唇咳嗽起來。
葉舟輕微微蹙眉,正要走上前去,薛傾姒忽的轉過頭,低聲喝止:“別過來!”
葉舟輕腳步一頓,卻見薛傾姒顧自笑起來:“葉公子是手不沾血的,可是我身上——我身上已經染了血了。”
葉舟輕一愣,忽的心生惱怒:“誰在意這個?”
薛傾姒沉默了會兒,眼中閃過一抹霜色:“我在意。”
朔風在山頭掠過時揚起一片刺骨的寒意,薛傾姒微微一顫,忍不住又低頭咳嗽起來。葉舟輕垂眸低低一嘆:“既然知道自己怕冷,還要到這山上來吹風。”
“你倒是試試在那麼吵的軍營裡睡覺。”薛傾姒好不容易止了咳,就“嗤”了一聲,“何況來這兒吹風的又不止我一……”薛傾姒忽然一頓,目光詭異地在葉舟輕身上流轉了好幾遍,終於忍不住大聲笑出來,肩頭一顫一顫的,不知是冷的還是實在笑抽了:“葉船伕你這是在哪裡遭劫了?!哎呀呀,和人如此大膽敢欺侮我們的葉大公子?來,告訴本姑娘,本姑娘替你出頭!”
於是,葉公子在薛姑娘詭異目光下忍受了許久之後終於明白了她在打量什麼,低頭一看,衣襬已經被撕掉了,右手衣袂也被撕去一大片,因為山路上滿是焦炭,所以他的衣裳很幸運地被染成了黑藍色,總之是——慘不忍睹。
葉舟輕這回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直接脫掉了外衣仍在了一邊。
“呃。”薛傾姒明顯地被嗆了一下:“浪費啊浪費,幾百兩銀子就這樣被你糟蹋了,你賣了錢給我換酒喝也好啊!”說著,她還握拳敲了敲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我不介意你拿它去換酒。”舟輕說的不鹹不淡,伸腳一勾地上的衣服,就向薛傾姒甩去。
“一塊破布能換多少酒?”薛傾姒側身閃過,冷哼一聲,卻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語前後矛盾,於是立刻決定轉移話題,“你下午和啟戈說了什麼?”
“下午?”葉舟輕一怔,沉默了會兒,道,“一些軍務上的事。”
“哦。”薛傾姒應了一聲,微微緊了緊衣服,“真沒想到啟戈會下令屠城,不知道他要如何安撫百姓。”
葉舟輕微微蹙眉:“ 你不喜 歡'炫。書。網'啟戈的做法?”
“難道你喜 歡'炫。書。網'?”薛傾姒輕聲冷哼。
葉舟輕淡笑著搖頭,沉吟了會兒,道,“你覺得啟戈如何?”
“他?”薛傾姒一挑眼眉,輕笑道,“他這人只合生在亂世。”
葉舟輕溫言,唇邊不由溢位一縷笑意。
“他雖生於官宦世家,但生性冷漠,今日攻打祈城時,他居然毫不猶豫地下令屠城。”薛傾姒撫著手中玉笛,眉頭微微皺起,“如若此刻是太平盛世,只需民憤便可令其死無葬身之地。”
葉舟輕微微笑起來:“所幸現在已是亂世,不是麼?”
“即便是亂世……”薛傾姒頓了頓,然後喟然一嘆。
葉舟輕心中一動,不由脫口道:“你想知道啟戈下午和我說了什麼嗎?”
薛傾姒一愣:“說了什麼?”
“我們說了……”葉舟輕停了一下,似乎向著該如何措辭,許久才道,“我們討論了一下該如何安撫民心。”
“如何?”薛傾姒連忙問道。
葉舟輕沉默了會兒,黑暗中薛傾姒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明顯能感覺到他在猶豫,終於,葉舟輕微微一嘆,輕聲道:“宛兒,你和左重明……是龍鳳兄妹麼?”
葉舟輕清晰地看到那個緋色的人影顫了一下,那支玉笛被她緊緊攥在手中,發出黯黯的光來。
“那又如何?”薛傾姒磚頭看向山下荒涼的城池,努力剋制著不讓聲音顫抖。
“那……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風行健時,他正護著一對龍鳳兄妹麼?”
“那兩個孩子?!”薛傾姒一驚,只覺一片涼意侵入心底,泛起絲絲縷縷的疼,“怪不得,那時他會提出照顧那兩個孩子,原來,從一開始就計劃好了。”
“宛兒……”
“沒關係的。”薛傾姒微微一笑,語氣彷彿真的全然無所謂,“啟戈並不知我的身份,他當然不會來顧及我的感受。而且這種事,見多了也早已習慣。”
一旦習慣了,就可以做到不去在意。薛傾姒撫著手中玉笛,上好的紫玉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有一種溫潤的涼意,她在風之谷的時候無數次地看見師父撫著玉笛出神——聽說,那個毀了師父一生的少年,平生最愛聽師父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