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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可驚訝的。”薛傾姒彷彿見慣了此等場景,語氣淡然,“十五年前景州突發叛亂,連累昌城一起受苦,雖然叛亂終是平定,可皇上似乎並未打算重建昌城。南邊是靜水樓臺先得月,這幾年倒也繁榮起來,而北邊——便任其自生自滅了。”
“怎的這般?難道這兒不是弈朝的國土不成?”
“當然是,不過若你在街邊遇到一個行討的乞丐,你會給他幾個銅板,但你會不會請他沐浴更衣,花錢與他吃,與他傳,與他住,知道他有一日許是會飛黃騰達?弈朝這般大的疆域,難道會去在意昌城這樣的小地方是盛是衰,是榮是貧?”薛傾姒頓了頓,道,“不過說起來,當年派遣去景州平亂的將領……似乎是啟戈的父親啟鎮,據說是不幸陣亡。”
“啟州在弈朝最南面,為何要讓啟州知州去北邊的景州作戰?”妺兒煞是覺得奇 怪{炫;書;網。
“小丫頭,你問我,我問誰去啊?”薛傾姒說著,伸手颳了一下妺兒的鼻子,“這些兒事啊,少想為妙,免得弄得自己頭痛還理不清個所以然。”
兩人說著,已不覺步上一條稍寬的道路,行人漸漸多起來,鼻間異味亦是盡數散去,反是盈入一種甜甜糯糯的香。
“到了。”
妺兒已走的雙腳痠痛,此刻聽姐姐這般說,一臉欣喜地順著薛傾姒的目光看去,然後,妺兒瞬間便覺一股寒意涼透心底。妺兒雖未見過畫師的住處,不過依稀想象,應當是竹影斑駁,碎花粉蝶的清幽之地,即便再落魄,也不至於,不至於……
“姐姐,那、那、那是……”妺兒指著前方那座看似“恢宏”的三層琉璃瓦樓,瞬間失語。
“妓院。”薛傾姒回答得異常坦然。
“那個……我們一定要進去麼……”
“沒辦法啦,我不知道還能在哪裡找到他。”薛傾姒似是極無奈地嘆了口氣,拖著妺兒便朝那座名為“香綺樓”的紅樓走去。
妺兒爭不過姐姐,只得三步一退地慢慢向前挪去,心裡暗暗地把一個觀點再次證明了一遍:果然,能與薛傾姒做朋友的又豈會是“尋常之人”?
薛傾姒卻是並沒有朝大門走去,反是沿著香綺樓的圍牆拐進一條小巷,很快便見一扇偏門,門上朱漆已些許剝落,平添了幾分幽寂之感。門是虛掩的,妺兒隨姐姐走進去,忽的便有了時空交錯的錯覺:隔開了門外塵世的喧囂,門內的世界更好地詮釋了春日獨有的生機盎然,各色繁花相擁錦簇,卻是疏落有致,相間錯雜,毫無浮華豔俗之嫌,足見園主人匠心獨具。
此處該是香綺樓的後院,淫靡的聲音零星從前院傳來,又瞬間被幾聲婉轉鳥鳴所掩。
“真漂亮。”妺兒一聲驚歎,想伸手去摸一摸一朵鮮紅欲滴的花朵,“這花我從來沒見過。”
“別碰哦。”薛傾姒道,“那是‘醉女君’,有毒的,一旦中毒,就會沉睡不醒,直到餓死。”
“啊?!怎麼有人種這種花啊?”妺兒一驚,急忙收回手。
“哈哈,那你可得自己去問她了。”薛傾姒伸手勾了一下妺兒的鼻子,向園中惟一的屋子走去——那是一座臨水小軒,木頂木檻,簡樸卻不失精緻,軒旁的小池裡排滿了翠色荷葉,可想到了夏日必是蓮香四溢。
正有一杏衣女孩自小軒中走出來,見園中立了兩位訪客,起初是一愣,但見了那位墨髮緋衣的蒙紗女子,忽然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你是……宛兒姐姐?……宛兒姐姐?!”杏衣女孩驀的雀躍起來,三步兩步便衝到薛傾姒面前,圍著她左看右看,“宛兒姐姐你真是壞死了,這麼多年也不來看看依弦,如今來了連個禮物也不帶。”
妺兒驚訝地看著這個不過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的依弦——宛兒姐姐?她為何那樣叫她?
“咦?這是……”依弦注意到了妺兒。
“她是薛傾妺,是我妹妹,你叫她妺兒便好。”
“妺兒?既然是宛兒姐姐的妹妹,那從今以後也是我的妹妹啦。”依弦笑著,伸手去摸妺兒的頭,妺兒本能地躲閃了一下——這個人不過比自己大了兩三歲罷了,偏要裝出一個長輩的樣子。
“哎呀,妺兒妹妹當真是可愛!”說著,又要去摸妺兒的頭。
“好了,依弦,”薛傾姒笑著止住了依弦,”你家姐姐在屋裡嗎?”
“在呢。”依弦說道,隨即撇了撇嘴,”那傢伙也在。”
“也好呢,正是來找那傢伙。”見依弦嘟了嘴,薛傾姒不禁笑起來,”當然了,主要還是來看依弦和你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