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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的身份,收了執任以來的第一個徒兒。
蓮藏輔祭依然是輔祭,但我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成為我的輔祭。我成為祭司的前夜,她抱著我,像是抱著十年前那個髒兮兮的孩子,像是永遠也親不夠似地親我,她說,丫頭啊,再不趁現在親你就再也沒機會了。
我潸然淚下。
蓮藏輔祭不希望成為祭司,殿主與她相伴多年,太瞭解。但當殿主以睿智的目光注視著我,靜靜地叫我“雅闕”的時候,我只能義無反顧地上前去。我已很久沒再哭過,只除了身邊有人離開時。但是這夜,我在蓮藏輔祭的懷裡,哭得不能自抑。
然而我知道,我不會再去期望有人擋在我身前,對我說,我可以保護你,我能原諒你的一切。
而夙皙輔祭,已在一年前一次護佑帝王征戰時陣亡。
名為“征戰”,實則只是被迫的“應戰”,帝王心中無底,請行檢會中派人相佐,為其主祭。我們早已知道和我們打交道的都是些什麼人,事態比帝王本人知道的還要嚴峻,為示鄭重,殿主從四殿各派一人相隨,而武御殿則分派兩人,一人主武,一人主愈。從祭法殿派出的,是夙皙輔祭。
臨行前,夙皙輔祭在殿主的大殿中,平靜地望著殿主,只說了一句話:“這場仗,必須打。”
聖雪祭司凝視他良久,一臉肅然,複雜莫測。
最後,點頭,緩緩地。
是堅忍,亦是別無選擇。
與輔佐敵軍的扶火會鬥法對峙到最後,我們殲滅了他們所有的軍師,而他們除了讓夙皙輔祭以身殉職,亦讓彥禮殿祭司身負重傷。隨戰的頎玡護送雖言勝,實為敗的兵隊回朝來時,我看到,他沉靜的面容下,掩藏著難言的沉重。
夙皙輔祭和殿主,一開始已經知道夙皙一去,就再難回來了吧?
“他們的術法,簡直是胡來!”頎玡在我房中坐著,手裡用力地攥著一隻杯子,談及征戰,一向冷靜的他,聲音依然會氣憤得顫抖。“他們那麼放肆地與凡界之神結契,沒有絲毫敬重!我真的不懂,為何界神會允契!他們有一妖童,甚至能起死回生……”
說到這裡,頎玡已經褪了憤怒,而是搖頭嘆息,“我根本不認為他們還在使用湮緣術了,他們使用的……根本就是邪術。”
“起死回生?”霧辛在我身邊瞪大眼盯住頎玡,又飛快地轉向我:“闕,若你與界神結契,能做到嗎?”
“你知道的呀!”我的聲音略略有些尖,“若以一命換一命,說不定可以。”
“頎玡,你們呢?”
還沒等頎玡回答,我就□去說:“辛!頎玡他們和我們一樣啊!”
“我們行檢會,都是湮緣術的傳人。”頎玡低低道。
他所說的事實辛也非 常(炫…書…網)清楚,她不甘地皺起眉,撅著嘴,片刻之後突然抬起頭來:“頎玡,那你們滅掉的那些扶火會的傢伙,豈不是還有可能起死回生?!”
我心頭也是一緊,卻見頎玡搖搖頭:“那幾個傢伙,倒是沒法起死回生了——我們已經將他們的屍首火化,帶回行檢會,請你們的蓮藏大人代為潔淨。”
“哦!原來前天輔祭讓阿遼阿聖處置的是這些人!”辛恍然。雖阿聖名字早已不是阿聖,但對他我們都習慣性地一直沒有改口。
“可是……”我猶豫地開口,他們兩個都望著我。“沒有屍首……那個妖童就沒辦法了,是嗎?”
“呃——”頎玡凝重地頓住,許久沒有回答。
對方用的是邪術,已不在我們所熟知的常理範疇……
即使是我,也無法得知。
紫荊仙都(六)
此時——
寒冰室。
“你們說的那個妖童……是我吧。”淅蔚苦笑,望著眾人。
青葵臥於榻上,凝視著天花板,誰也不看,用冷漠得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靜靜地背誦:“承弘二十五年,芒蔚十一歲。能起死回生的妖童,除了督道出身的人,還有誰。現世不會插手下界的這一事務。”
她頓了頓,繼續說:“你們所指的邪術,實際上是未經過規範的督道術,當然不遵循現世術法的規則。你們的夙皙魂散於承弘二十四年,所以我沒有辦法讓他來這裡了。夙皙的魂散不完全是因為伏火會。”
除了見證,青葵發現自己似乎還得負責解說,不解說就不能讓大家瞭解需要了解的事務,不瞭解,就無法解開那一段孽緣,今日的相聚,就是為了解開千年糾纏的……她真的已經開始累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