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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面對的是兩難的境地,缺吃少穿,還有個重病的孩子需要就醫,迫使他們不能停留,另一方面,潛伏在陰暗的街道小巷裡那些不知名的危險使他們有理由後退。
看了看車廂內期待的眾人,張城煩躁地走下車來眺望向遠處的房屋,進還是退,迅速變黑的天色彷彿在催促他做出決定。
房屋的窗戶都黑洞洞地沒有一絲光亮,這意味著什麼?上海也在停電?居民都撤離了?還是說,他視線所能及的範圍內,已經沒有活人了?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像千辛萬苦排隊買到票卻沒有趕上火車的學生。
現在已到晚飯時分,可不僅看不到蠟燭的光芒,連炊煙也觀察不到,張城不記得以前的情形如何,萬家燈火的時候是不是伴隨著炊煙升起,這種情況解釋成樓房看不到炊煙也說得通,他們若上前,遇到的會是善心的好人家還是張著血盆大口的活屍?
他焦躁地來回踱步,伸手耙著前額的頭髮,猛回頭,被車頭上的一樣東西驚了一跳,連帶讓看到他動作的剛走出車門的鄭衛國吃了一驚,迅速向後退一步,緊貼車門站定。
中巴車頭下方的擋板上低低地嵌著一樣東西,亂七八糟髒兮兮的黑色垂下來拖到地面,隨風微微顫動——
鄭衛國轉到車頭,也看到了,那一縷縷的質地,凝固於上零星的暗色膠著,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反應過來,這不是別的,正是剛才他們撞死那具活屍的——人頭!
沒想到自己第一次開車撞人就造成如此震撼的“斬首”效果,鄭衛國臉色刷地變白,喉頭顫動得厲害,胸膛不住地起伏,在張城看來他怕是要嘔吐了,不過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人頭只有覆蓋著頭髮的後腦勺露在外面,車擋板應該是被撞豁了,不然沒法掛住一個人頭,相應的,不難想到,與擋板相撞的面部會受到怎樣力度的撞擊,變成怎麼種血肉模糊的狀況,只看到垂著不住拂動的頭髮,張城就覺得胃部翻騰起來,迅速把視線移開。
總不能讓那玩意一直嵌在車頭上,他們可不想帶著顆撞扁的人頭跑一路,有人看到可怎麼說得清?
他去路邊撿了幾塊石頭小心地投過去想把那顆死人頭砸下來。由於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鄭衛國只好也去撿石頭幫他一起砸。
在兩人砸到汽車與公路多次後,終於,人頭晃動了一下,然後“咚”地一聲掉下地來。
效果類似被刀背拍碎的大蒜,那顆頭的臉孔——如果還能稱之為臉孔的話,五官……已分不出哪兒是哪兒,它們被汽車擋板徹底拍碎了,之後重新混合在一起,紅的、白色、黃的、黑的……如果你看過《魯提轄拳打鎮關西》就能想象出張城跟鄭衛國此刻看到的情形,稍稍有所不同的是,鎮關西的是剛打翻的染料鋪,這裡的是凝固許久的。
“別下來回車上去!”兩人異口同聲地阻止正要下車的袁茵,嚇得她迅速縮回想一探究竟的眼神。
兩人比劃著商量該把這個“頭”怎麼辦,挖個坑埋了?還是找個袋子裝好,作為證據日後向警察交代?暫時把該前進還是後退的事忘在腦後。正在這時,一件突然發生的事將他們震懾當場,並自動為他們的去向做出選擇。
轟!
一聲巨響,驚天動地。
第13章 爆胎
剛才的爆炸聲從距離他們三四公里以外的地方發出,也就是城市建築邊緣處。
隔著如此遠的距離,車外的兩人仍感到腳下地面發出的震動。震動從腳底一直傳到身體裡,使他們的內臟顫抖,鼓膜振動,就連中巴車也被震得輕微晃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慌忙循聲望去,只見一團巨大的深灰色蘑菇雲,徐徐騰起升至半空中。
大爆炸聲方未歇,又有兩陣連續發出、較小的爆炸聲傳來。霎時間,本來沉寂的城市彷彿被喚醒似的,各種汽車警報聲尖利地響起,遠遠傳來,此起彼伏,即使在他們所在的地方也聽得一清二楚,直催得人心煩意亂。
就在剛才蘑菇雲騰起的地方,明亮的火光躥得老高,隨著濃煙騰騰昇起,一陣陣房屋傾塌的隆隆聲傳出,就像地震一樣。
在火光的映襯下,天空變成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而遠處汽車警報混雜著瓦礫碎裂崩落之聲就像黑暗中蠢蠢欲動的不知名的危機,正一步步地逼近他們。
“怎麼回事?”鄭衛國目瞪口呆地說。
原子彈爆炸?上海被空襲了?恐怖襲擊?
不。
以蘑菇雲大小看,並達不到能覆蓋一座城市的原子彈程度;他們也沒有聽到飛機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