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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寄爺說,“判斷血魂碑是不是他老人家的東西,還有其它的佐證,其一是安樂洞那個……啷格說呢,女‘半傀’?……親自說這是‘你’送給她的東西,聽話音,你可能跟廩君他老人家有很深的淵源。其二就是這兩個扁形凹孔。如果這兩個凹孔僅僅是用來固定或安放血魂碑的,它們應該出現在碑體底部而不是頂部,所以我們才猜測這兩個凹孔中原來應該有麼子東西才對,這兩件東西可能廩君並沒送給那女人……”
“我也這樣想過。問題是,這兩件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們又到哪裡去了?”我打斷寄爺說。
第二章 詩中的秘密
寄爺苦笑著說:“我也不曉得這兩樣東西是麼子,更不清楚它們到哪裡去了。或許,這兩樣東西是解開一連串謎團的關鍵,也是解開血魂碑隱藏的秘密的關鍵……”
“廢話。”我在心裡悻悻嘀咕,從寄爺手中搶過血魂碑,伸出手指到兩個凹孔中一陣摸索,又湊到眼前仔細看了看,搜腸刮肚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兩個扁形凹孔到底適合安放什麼東西。再瞪大眼睛順著碑側好一番細瞄,也沒發現有任何哪怕非常細小的縫隙——也就是說,血魂碑完全是實心的,不可能是由兩半合二為一,碑體內部自然也不可能隱藏著什麼東西。
寄爺見我目光痴迷,神情萎頓,安慰我說:“血魂碑是不是廩君他老人家的東西,以及這兩個凹孔到底是搞麼子用的,我們先不用去管它,現在你就是想破腦殼,也不可能馬上說得一清二楚,無意義的猜測只能更加讓你勞神費力……”
想想確實如此。儘管血魂碑赤裸裸在我眼前,但它背後隱藏的秘密根本無法用常規的推理去解開,不但因為它的面世不能按常理去解釋,還因為它背後的秘密與我們有幾千年的時空距離,想要徹底弄清它的來歷,豈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我長嘆一口氣,怏怏地說:“我也知道光坐在這裡猜測沒用,但是……這件事情難道就到此為止了?按你們的想法,我們找到血魂碑就完成了先人交給我們的任務?瓶兒的事情也到此終結了?”
沉默半晌,寄爺說:“你認為呢?”
我沒想到寄爺會把皮球踢回來,一時語塞,瞠目結舌盯著寄爺的眼睛,暗道您老人家到底是什麼意思?現在是我在問你,而不是你問我,連你這個“高人”都不曉得怎麼辦,我認為?我認為個剷剷!
“……恐怕不是鷹崽崽你想的恁個簡單喲!”文書老漢喝了一口濃茶,從寄爺荷包掏出草煙口袋,捲了一隻“爆破筒”塞在嘴裡,點燃吧嗒兩口,磕掉菸灰,意味深長地說。
兩槓煙槍同時發威,燻得覃瓶兒趕緊換了個位置,坐到我旁邊,遠離了煙霧繚繞的範圍。我也捏緊鼻子,皺眉側頭問文書老漢:“您家又有什麼高論?”
文書老漢難得謙虛了一把,掩飾著吐出一口濃煙,囁嚅著說:“我老人家哪裡有麼子高論?我只是感覺事情不會恁個簡單而已。”
“聽你家的意思,老祖先還有其它任務交給我們?這件事情還不算完?”我對文書老漢的態度一直有一種牴觸情緒。這老傢伙最善於點火,卻總是把滅火的任務交給別人……嘁!
寄爺聽我的語氣不大對頭,剜我一眼,說:“……事情肯定沒完嘛!”響鼓不用重錘敲,我聽出了寄爺話中的含義,明白他在提示我對文書老漢這個老輩子態度不大友好。回頭想想,當初進安樂洞之前,我不也曾經埋怨文書老漢把所有事情生拉硬套往祖先身上扯嗎?而事實上呢,我們就真的在安樂洞中找到一塊令牌碑,還真不能說那他番上綱上線的理論是信口開河。
我訕笑著遞給文書老漢一支菸,討好他說:“您家莫跟我這個還有奶腥臭的娃娃兒生氣,把您家氣出個三長兩短,鳥叔還不找我扯天皮啊?他那‘格老二’我背不起……”(格老二:拳頭)
文書老漢沉著臉,揮手擋開我的手,說:“這煙不倒癮。……你這些娃娃兒是不曉得廩君老大人在老班子心目中的地位,也根本不理解我們土家族的宗教信仰,平時只曉得信口打哇哇,對土家族的歷史也漠不關心……”
我氣悶得不行,他之前說的理論有封建迷信的嫌疑,怎麼此時倒變成我不關心土家歷史的罪證了?這一釘耙打得……我有點暈頭轉向。
“我們不曉得,您家就講講嘛,我早說過您家是土家族的一本活書嘛!”氣悶歸氣悶,我還真不敢再得罪他老人家,仍然很殷勤地說。只是那語氣,怎麼也拿捏不準,有點陰陽怪氣的味道。
文書老漢根本不理我話中的別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