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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著滿不在乎,心裡還是有點打鼓,打定主意儘量不去看石板路兩邊的情形,手電直直照著前面,一面不時回頭叮囑滿鳥鳥和覃瓶兒,一面幾乎小跑起來。
當三個人喘氣如雷爬到坡頂,看見那兩棵在黑暗中影影綽綽的夫妻杉,緊張的心情才稍稍一鬆,也不敢多作停留,風風火火朝燈火通明的向么哥家跑去。
跑到向么哥家,果然正值“宵夜”時間。滿鳥鳥來不及喘氣,操起打雜的人托盤中一碗麵條,狼吞虎嚥地吃起來,三下兩下,一冒碗麵條就倒進了肚中。我也端了兩碗麵條,遞給覃瓶兒一碗,見她還有些遲疑,我對她說:“沒事,這是吉葬期間必要的過場,沒人笑話你,我們趕緊找個角落填飽肚子再說,不夠的話我再去端。”覃瓶兒接過麵條,期期艾艾走到陰影處,不聲不響吃起來。我邊吃邊回頭看滿鳥鳥,見滿鳥鳥已經在吃第三碗,餓死鬼投胎的樣子把端托盤的漢子逗得哈哈大笑。
滿鳥鳥吃完三碗麵條,打著飽嗝拱進人堆,打牌“鬥地主”去了。
我和覃瓶兒吃完麵條,正在尋找陳老,不想陳老已走到我們身邊,並示意我們到角落去說話。我把巧哥一家的事原原本本對陳老說了,陳老嘆息一聲,說:“這兩個孩子本性不錯,就對父母有點……唉,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但願這次慘痛的教訓能教他們好好做人。你寄爺說那孩子是他的師父,我想這事兒可能是真的。”
“怎麼說?”
“向老漢不是今天中午一點五十左右死的嗎?而巧哥媳婦剛好也是在一點五十開始發作的,這說明麼子,說明向老漢的死和巧哥孩子的生是同時發生的,極有可能是向老漢的魂魄投到那孩子身上去了。當然,這只是我按迷信的說法而進行的猜測,具體什麼原因還得問你寄爺。”陳老的聲音壓得很低,聽在我和覃瓶兒的耳裡卻無異於炸雷。
第十章 卯未(2)
這麼說,寄爺真做了唐崖最後一個梯瑪向老漢的徒弟?而且是透過那種方式拜的師?難道寄爺就是向老漢早已選定的徒弟?難怪寄爺能讓向老漢的屍體乖乖聽話,可能正是因為向老漢要寄爺為他盡孝心,送他一程。而且從下午開始,寄爺神色就不大對頭,神智恍惚,在巧哥家裡又做出那麼奇怪的舉動,抱著死去的嬰兒說出那番神秘莫測的話,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我寄爺沒來這裡?”我在人群中到處搜尋,並不見寄爺的身影,著急地問陳老。
“沒有啊。自從你們去巧哥家我就再也沒有看到他了。”陳老很肯定地說。
“啊?”我暗自奇怪,按說埋一個孩子並不需要多大的功夫,黑燈瞎火,夜雨綿綿,寄爺除了來向么哥家,別無去處。同時,寄爺既然已經拜向老漢為師,怎麼說也應該來守靈盡孝才對,此時蹤影不見,難道他躲在某個地方修煉向老漢的覡術去了?
我此時再看向老漢的遺像,不知是不是天黑燈亮的原因,他臉上並不像白天看見的那樣詭異,顯得很平靜自然。
“陳老,安叔寫的那兩個血字是什麼意思?”不是覃瓶兒提起,我幾乎忘了這事。
“很簡單。今天是卯日,向老漢死的時辰和巧哥媳婦發作的時辰正是未時。”
“啊?居然是這個原因。”我(炫)恍(書)然(網)大悟,想想又不對,“就算這兩個血字表示梯瑪向老漢斷氣和巧哥媳婦發作的日期和時辰,寄爺為什麼要特意寫這兩個血字提示這個日期和時辰呢?又為什麼不對我們明說?”
“這個……恐怕就只有你寄爺才知道了。”陳老黯然說道。
我和覃瓶兒呆在暗影裡,心裡駭然,默不作聲。陳老沉默半晌,說:“對了,你們去巧哥家後,我去問了幾個姓覃的人家,不過這幾家人都是覃城的旁系左支,根本不知道血魂碑這件事,祖上也沒留下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和遺言,恐怕你們只能按照血魂碑的提示去找覃城本人了。”
這又是一次沉重打擊。我原以為即使找不到土司王覃城,找到他的後人打聽到一些蛛絲馬跡也不錯,沒想到當年改土歸流,朝庭害怕土司王東山再起,將覃城的後人遣散到了外地,留在唐崖的覃姓人家也不是覃城的直系後代,打聽不出有價值的東西,我們去哪裡找覃城本人?何況他已經死了這麼久!
陳老聽我和覃瓶兒沉默不語,知道我們心裡著急,安慰我們說:“你們也莫著急,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搞清楚的,你寄爺既然已經成了向老漢的徒弟,向老漢那一身本事肯定透過我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傳給了你寄爺,等你寄爺學成之後,再找時間慢慢打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