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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找地方埋葬他吧!”我指著牆上那兩個莫名其妙的“卯未”二字說。
巧哥呆呆看著牆上的兩個血字,長長嘆息一聲,在雨聲雷聲中低頭沉默半晌,才抬起頭來悽然一笑,說:“你看,按道理來說呢,你們黑天雨地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應該留你們住上一夜,弄點好菜打點好酒好好款待款待你們,可是……我老婆現在這個樣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父母……父母又早走了,我實在沒心情也抽不開身來感謝幾位了……”
“喝酒是小事兒,安哥說你夫妻二人作的孽到底是麼子?”滿鳥鳥快人快語,好奇地問道。我急忙踩了滿鳥鳥一腳,暗道現在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嗎?人家本來就已經傷心欲絕了,你還要殘忍地去揭他的傷疤?其實剛剛巧哥說到父母時,語氣遲疑中有驚恐,我已隱隱猜到巧哥夫婦肯定做了對不起父母的事,因此才會一報還一報,孩子生下來就死了。寄爺既然說他們作的孽已經終結,這些事再問清楚還有什麼意義?更何況,這可能是巧哥輩子最不願提起的隱私。
“這個……”巧哥遲疑著。我趕緊說:“你趕緊去護理嫂子吧,我們就不進去打攪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你和嫂子也不要過於悲傷,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們來喝‘祝米酒’,好吧?”巧哥感激地點點頭,哽咽著說:“如果明年我們真生一對龍鳳胎,一定專程來請你們喝酒。我去給你們找鬥蓬蓑衣和電筒……”(祝米酒:孩子生下來三天或十天擺的酒宴,這三天或十天在土家族地區也叫“打三朝”或“打十朝”,一般外婆家在這一天前來賀喜。)
走出巧哥家,我才意識到我們的處境很不妙。雖然才晚上十點多鐘,可是黑燈瞎火,又下著大雨,我們之前也沒想到會有如此多的事情發生,所以根本就沒有安排住宿的地方,在唐崖我們又人生地不熟,放眼一望,家家戶戶都閉門熄燈,顯然,基本上所有人都去為向老漢守靈去了,別說找住宿的地方,就是混頓飯吃都難,而我們半天奔波,肚子早就在大唱空城計了。
“啷格辦?我的肚子已經在鬧革命了!”滿鳥鳥吸著煙,菸頭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一明一滅,格外醒目。
我咬咬牙,說:“走,我們去向么哥家,估計這時候他們快‘宵夜’了,你不是吵吵嚷嚷要吃三碗嗎?今天就是個機會,而且恐怕我們要在那裡過夜了。這樣也好,一來為向老漢守守靈,雖然他與我們非親非故,為那麼大年紀的老人家守守靈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二來也該把巧哥的事兒告訴陳老一聲,免得他擔心;三來我還想去問問陳老,看覃城有不有什麼後人,好打聽血魂碑的事;四來我估計寄爺去埋了那孩子,可能也會去那裡,我們剛好可以在那裡會合。”
滿鳥鳥和覃瓶兒都無話可說,同意我的提議。
要去向么哥家,就必須從坡底上到坡頂,而且必須穿過那一大片墳場,雖然陳老說土司皇城原本有四十八條街,可我們根本就沒來得及親自去走一遍。儘管到向么哥的家路肯定不止一條,但唯一比較快捷的方式就是按原路返回了。
先前有寄爺在身邊,三個年青人的膽色自然大許多,現在沒有了寄爺作為精神支撐,連花兒這夥計都不知去哪裡風流快活去了,丟下老子們不管,要我們三人獨自穿越那片根本不知底細的陌生墳場,又是在如此電閃雷鳴的雨夜,心裡難免惴惴不安。“安樂洞那麼詭異兇險的地方都奈何不了老子,我怕你區區一片墳場?”我在心裡為自己打氣,回頭對覃瓶兒和滿鳥鳥喝道:“走!”
滿鳥鳥不動,顫聲說道:“鷹鷹,我走前面還是……後面?”
“你走中間吧,我斷後!”我還沒說話,覃瓶兒果斷地說,語氣很堅決。我又心生疑惑,覃瓶兒的膽子怎麼忽大忽小?換在以往,處在這麼陰森恐怖的環境,她早就挽著我的胳膊寸步不離了,現在居然主動提出斷後,我在鄙視滿鳥鳥的同時,心裡對覃瓶兒的轉變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那……我就不客氣了。瓶兒,有麼子事你喊我啊。”滿鳥鳥故意挺了挺胸。我暗自好笑,鴨子死在田埂上也沒這夥計的嘴殼子硬。當下不再理他,一邊囑咐覃瓶兒不用擔心,小心看著腳下,一邊當先朝前走去。
那電閃雷鳴可不管我們的心情如何,風聲雨聲也沒有悲天憫人的意思,一如既往考驗著我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得益於石板路被雨水衝得乾乾淨淨,我們走起來並不覺得泥濘,步子很沉穩,速度也很快。一道道閃電劃過,滿山的花草樹木和掩映在其下的墳堆就露出一副猙獰的面目,默默注視著在蜿蜒曲折的石板路上步履匆匆的三個年青人。我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