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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金蠶能變形,有時形如一條蛇,或是一隻蛙,或是一個屋上地下到處跳走的穿紅褲的一尺來高的小孩……”
如果看來,這個小孩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最為陰毒的“金蠶蠱”的變身,如果這個猜想成立,那麼,那茅屋堂屋中的酒罈很可能就是它的棲身之所。
我還沒得來及多想,這個謎底很快就揭曉了。
揭曉這個謎底的是另外一個人,是一個我惱之入骨卻又求之若渴的人——寄爺!
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就在我和覃瓶兒他們心慌意亂不知如好的時候,我的面門突然湧起一股襲人的熱氣,那熱氣是如此熟悉和親切,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是司刀散發出來的熱氣。果然,我的眼前很快就有一道寒光閃過,接著耳畔就傳來陣陣叮叮的銅鈴聲和低沉的頌經聲。我扭頭一看,發現身穿八幅羅裙、頭頂寶冠的寄爺站在滿鳥鳥和覃瓶兒身後,右手高高舉著八寶銅鈴,微微晃動,陣陣鈴聲雖然音量較小,但卻清晰入耳,就像那聲音本來就在心底鳴響一般。
第四十三章 哭嫁(2)
我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寄爺,猛聽覃瓶兒尖叫一聲,手中的玄衣都郵珠唰地伸到我的頭前。我悚然回頭,看見那個懸在空中的小孩堪堪避過飛射而去的司刀,在竹橋上蹦了幾下,彎成一隻碩大無比的青蛙猛地跳進水裡,震盪起一大團漣漪的同時,那哭嫁的歌聲居然仍從它口中傳來,“雙腳跪鬥中,辭別我祖公;雙腳跪鬥角,辭別我祖婆;下嫁的孫女不孝敬,長大成人攆出去。雞叫頭口已天明,母女即刻要分身,你一尺五寸就盤起,長大就成別家人,費盡心血吃盡苦,燕子銜泥枉操心;穿起一件下賤衣,受人嫌來受人欺,穿起一件下賤裙,又改姓來又改名,青絲帕子蓋了頭,你的妹是眼淚泡枕頭;你的妹妹生錯命,眼看就是別家人,爹孃靠你來孝敬,家事靠你來擔承……”
不知何故,當寄爺的司刀噹啷一聲掉在竹橋之後,並不見他老人家有下一步動作,而我和覃瓶兒也許是被小孩變青蛙這等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變故驚呆了,一時也沒動作,所以這首流傳千古的哭嫁歌我們居然聽完了。而且那聲音哀婉,但從水下傳來的聲音早已不再清亮,而是變得隱約而悶濁。
儘管如此,我還是聽清了這首哭嫁歌正是我小時候聽過的“哭祖”、“哭娘”、“哭嫂”、“哭哥”,正是新娘出嫁那天早上所唱之歌,因為小時候太喜歡找新娘要喜糖吃,所以這樣的場面見得太多,對這些歌詞還隱約有些印象。
當我還想再聽聽後面的內容時,那水下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漸漸餘音飄渺,最終消失不見。
我還在回味哭嫁歌的韻味,猛聽身後的滿鳥鳥“嗷”的一聲,漸無聲息。這聲令人毛骨悚然的異響將我的思緒徹底拉回現實,不知何時消隱的焦燥情緒霎時又如潮水湧上心頭。回頭一看,發現寄爺已把滿鳥鳥抱在懷裡,臉色嚴峻,一言不發。
“快去挖幾條‘土蛇兒’來!”我還沒來得及向突然現身的寄爺開口發問,寄爺就抬起頭來嚴肅地向我大聲吩咐道。
我又驚又喜,驚的是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到哪去挖蚯蚓?喜的是寄爺終於正常開口說話了而不是用那怪腔怪調的唱歌形式。
“快去啊!再不去,滿鳥鳥只有死路一條!”寄爺見我待著不動,兩眼一瞪,怒聲喝道。我嚇得一聳,“這……一時半會兒哪去找‘土蛇兒’?”寄爺又兩眼一瞪,把八寶銅鈴放在滿鳥鳥的胸口,倏然站起來跑到前面把司刀撿起來塞到我手裡,“守著他,一步都不能離開!”說完,他旋風般轉身奔向茅屋的場壩,身子一起一伏,活像一隻巨大的黑色青蛙在蹦跳。很快,寄爺又跑了回來,接過司刀在滿鳥鳥腦門一拍,滿鳥鳥像個木偶,緊閉的嘴唇居然一下子張開,寄爺毫不遲疑,捏著拳頭把一些東西塞進滿鳥鳥那黑洞洞的嘴裡。
那些正在蠕動掙扎的東西不用看也知道,正是一條條體形肥碩的蚯蚓!
滿鳥鳥些時似乎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任那些蚯蚓滑進喉嚨,看得我的胃一陣陣抽搐,覃瓶兒乾脆跪在竹橋上哇哇乾嘔起來。
我此時急也不是,不急也不是,只顧呆呆看著寄爺忙碌,既不出手相幫,也不出言相問。寄爺看樣子也不時間跟我說話,把手中滿滿一捧蚯蚓灌進滿鳥鳥的喉嚨之後,兩眼瞬也不瞬地盯著滿鳥鳥的臉。順著他的目光一看,我駭然發現滿鳥鳥的臉上似乎有無數條蚯蚓在臉皮拱動,拱動的速度很快,與當初覃瓶兒臉上的東西大為不同。
我雖然沒有任何動作,腦子卻一刻也沒閒著,我的腦海此時居然在邪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