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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的疼痛,這簡直是一種令人難以承受的酷刑。
當馬跑到蕭胤的王帳時,花著雨已經不知自己跑了多久,汗水,從額上滴落,流過臉頰,融化了胭脂。
蕭胤從馬上翻身躍了下來,大步向帳內走去,被韌絲拉扯著的花著雨,只得邁著疲累的步子,走向蕭胤的王帳。
溫暖如春的王帳因為兩個人的進入,平添了一股沉沉的壓抑。
“說吧,你是誰?”他背對著花著雨,冷冷問道。
“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花著雨淡淡開口,聲音清澈,語氣冷冷,與之前在他面前那嬌柔而帶著一絲綿軟的聲音截然不同。
蕭胤有些驚詫地回首,看到了站在帳內的他的琴妓。
還是那個女子,但是他卻覺得有哪裡不一樣了,沒有了曾經作為軍妓和琴妓的恭順和溫良,她淡定地筆直地立在那裡。臉上依舊是濃妝豔抹的,胭脂被汗水沁過,暈出一片一片雜亂的色澤,更加襯托出她一雙漂亮的明眸。
那是一雙美麗的丹鳳眼,眼波流轉間,有著迷人的勾魂攝魄的神韻。而此時,這含水瀲灩的清眸中,猶若冰河乍洩,那般清冷地望著他。
蕭胤怔住了。
“你是。。。。。。”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暮雲公主,和親的暮雲公主?”
能夠被花穆派孤兒軍前來營救的人,他知曉絕不是簡單的。他從沒有想過,會是那個和親的公主。
在他看來,南朝的貴家小姐,被封為公主來和親的貴家小姐,被他貶入紅帳篷的貴家小姐,怎麼會是他身邊的琴妓?而且,還在戰場上,用琴曲相助南朝。
雖然當日他並不知曉,那一仗南朝何以忽然勝了。事後,細想,卻覺得和那個琴妓有關。他原想,她可能是南朝派進來的奸細。
沒想到,她竟然是她,和親的暮雲公主,花穆的千金。
女子並不答他的話,優美的唇角,卻勾著一絲笑意,慵懶的、倨傲的、甚至是嘲弄的笑意。
蕭胤冷冷一笑,被他扔到紅帳篷還能活著出來的女子,而且還是一個南朝的嬌小姐,他不得不去重新認識她。
先不說別的,她這份忍受屈辱的耐力,就讓她極是欽佩,換了別的女子,怕是早就抹脖子死了。
“你是花穆的千金,甚好,甚好。。。。。。原本本殿下以為,能夠一舉擊敗南軍,如今戰事陷入僵局,你的出現,真是太好了,時機正好。明日,本殿下便將你捆了,塞到囚車之中,拉到戰場上。如若花穆不投降,本殿下就讓人將你的衣衫剝光。”蕭胤冷笑著說道,一邊朝門外冷喝道,“來人!將她綁。。。。。。”
話未說完,只聽得身後一聲大喝:“你敢!”
伴隨著這聲大喝的,是重重的拍案聲。
蕭胤耳朵一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紫眸,快速環視了帳內一週,看到帳內並沒有別的人,只有他和她!
說話的不是他,那便是她!
在蕭胤有生以來的二十三年歲月裡,他還從沒有聽到有人在他面前像這樣大聲說話,就連他的父王母后也沒有過。何況,說的還是“你敢”!
一般的女子,遇到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哭泣求饒嗎,再烈性一點的,或許會大罵他。
而她,卻說:你敢!
還是拍著桌子說的。
正文 第十九章 拆骨
“你。。。。。。你在說我?”蕭胤驀然回身,紫眸中隱有怒焰翻卷,似乎能將一切燃燒殆盡。
然而,視線一觸及花著雨,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那個拍案大叫的人兒,此時竟然坐在了她方才拍過的几案上,端著他的茶水仰著脖子正往嘴裡灌。這是一個略顯粗魯的動作,不過,她做出來卻讓人絲毫不覺得粗魯,反倒是盡顯瀟灑和優雅。纖細白皙的脖頸微微後仰,呈優美的弧形,很是魅惑。
誠然,這屋裡除了他現在坐著的龍椅,再沒有別的椅子了,可是,她也不該坐在他的几案上。再者,這茶水是侍女為他沏的,是今春的名貴新茶,是要細啜慢品的,怎能這樣牛飲?
花著雨實在是太渴了,任誰追在馬屁股後面跑半夜都會這樣吧。何況,今夜不知能不能全身而退,她也沒必要再在他面前裝出一副恭順溫良的樣子,裝的實在有些累。最後一口溫茶入喉,她抬手優雅地將白玉茶杯放到几案上,淡淡說道:“不錯,確實是好茶,不過泡法卻不對,茶的香醇損了不少!我們南朝的茶泡法可是很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