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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露出欣慰的表情。
在這笑容裡我心頭會有些異樣,我終於和八福晉一樣完全地變成了純粹的皇子福晉,會為了其他女人給自己丈夫生孩子而由衷的高興,雖然,我還另有緣由。
康熙五十年新春過去不久,耿氏也有了身孕,八福晉笑著與我說:“四嫂果然和我的命差不多了,四哥跟我們爺一樣,要不就是一直沒有個子嗣,要來就是雙喜臨門。”我也笑著回話:“到時候,也和弟妹學學,好好大宴賓客慶祝一下。”說罷,兩個人都笑著想起當日裡的情景,八福晉打趣了幾句我醉酒時的憨態,我也笑她幾句當日得意的樣子。笑過,卻都有些惆悵,我與她相處似乎漸漸也不是當日時的樣子。她鮮少再眉飛色舞地提起她家八貝勒,也再不會和我說那些姐妹間的私房話。
三月秀女入宮,我去宮裡給德妃請安的時候,胤禛拉住我,眼裡有一絲淡淡的不安,躑躅一下對我說:“年氏今年選秀。”我微笑點頭:“省得了。”胤禛只是抱住我在耳邊低喃了聲:“對不起。”再去看他時,卻已經是平靜無波的表情。我幾乎疑心這句對不起是我的幻覺,抑或只是他的敷衍。但是相處近二十年的夫妻了,我仍能從他無波的神色中看到那隱隱的歉意,只一絲,卻也足夠。
如果說當初見到乾隆他娘鈕鈷祿時,我有幾分失望的話,如今再見年氏,我卻有了份大大的震撼。我曾經只道,年氏會成為胤禛最寵愛的女人,和年羹堯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是見了年氏我才明白,不需要年羹堯,不需要任何裙帶關係,只年氏一人,便可傾倒眾生。
如若不是曹雪芹並不可能親自見過年妃,我幾乎疑心《紅夢》裡“兩灣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泣非泣含露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如西子勝三分。”這段話,會是為年氏所書。這是怎樣一個,清麗、脫俗、嬌弱、嫵媚的女子啊,真勘得起我見猶憐這四個字。
德妃對這個即將入門的兒媳婦似乎不十分滿意,緣由卻只是身子骨看著就弱了些。但是知道這是胤禛的意思,也便順了我們的意。
年氏入門的前一晚,我纏住胤禛,不讓他在書房繼續讀書,不讓他和門人議事,從回到府裡的那一刻,我便膩住他,胤禛詫異,卻也順著我。我極盡纏綿之能事,整夜裡與胤禛耳鬢廝磨,繾綣悱惻,胤禛的眼裡也閃著久未出現的激情與震撼,與我一次次共赴**。當他終於沉沉睡去,我撫著他光潔的胸膛淚水漣漣。
是的,我怕了,我怕明日之後,一切都面目全非,所以才會這麼孩子氣的今夜霸住他,我要自己記得這一夜,我也要他記得這樣的我。哪怕我的身影會漸漸在他心頭淡去,我也要最後刻骨銘心地記住,我曾經這麼真實地擁有過一個男人的全部愛戀與激情。胤禛,我一遍遍在心裡喊著他的名字,不許你愛上別人,不許你忘了我,可這樣的話,也只能是這樣的夜深時,自己悄悄在心裡呼喊。醒來後,我該是他大度、賢淑的嫡妻,這朝堂上暗潮洶湧的日子裡,不去讓瑣碎的兒女情長分了他的心神。我只有做好我自己,才能做好他的愛人,否則,毫無顧忌的痴纏只會讓我失去的更快。
醒來的胤禛臉上有著慵懶、鬆懈的笑容,長臂一伸拉我入懷,帶著夜的曖昧與溫暖,輕輕咬著我的耳垂說:“顏兒,我喜歡你這樣,我要你天天都像昨晚一般。”我用臉頰蹭著他的胸膛,似搖頭又似點頭。胤禛也不以為意,一個吻覆在我的額頭上說:“晚上等我。”
我艱難地開口:“胤禛,今天是你迎娶年氏的日子,你忘了?”胤禛的身子一震,瞬間僵在那裡,悶悶地嗯了一聲,便匆匆起床穿衣離去。離去前回眸的一瞬間,我似乎在他眼底看見了些許受傷。我苦笑,若說真的會有人受傷,那也是我。
年氏進門便是側福晉的分位,顯示著康熙和胤禛對年羹堯的重視,紅色喜袍下那弱不勝衣的嬌俏身影,似火焰般瞬間灼痛了我的心。依舊笑著接受所有賓客的祝賀,唯有緊緊握住的拳,暴露著我的脆弱。世人皆知,四王爺府的福晉,最是賢良淑德,這個我自己樹立起的形象,我卻沒有權利親手打破,胤禛要在康熙面前演足戲碼,彼時,我心裡何嘗沒有過一絲絲的失望。可此時,我卻要眾人面前更賣力地演出,在生活面前,只要我們要的太多,就總有一日會淪為戲子,誰也無法改變。我表現的要比胤禛更喜形於色幾分,我表現的要比自己嫁時更幸福幾分,這一切似乎並不似想象中那麼難,只有微微疼痛的心,和握拳到痠痛的手提醒著我,我仍不是個絕好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