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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會唯唯諾諾,此時哪怕是面對天子,也並沒有幾分太過緊張的心情。也只是當他是尋常的家長,抑或是單位裡的大領導。加上此時,聊的又十分隨意,心裡更是放鬆了幾分。
康熙忽然感慨地問我:“朕怎麼好似找不回當年在這裡的熱鬧了呢?”我便也脫口而出:“因為,十三弟和十四弟不在。”康熙默了片刻,悵然地嘆了口氣,幾乎是喃喃自語地說:“朕的這些兒子,真的是不讓朕省心啊。”
眼前的康熙爺雖然風采依舊不減當年,但畢竟是五十幾歲近六十的人,眉眼神色間,已經現出些許蒼老和疲態,我看在眼裡,似乎他也不過是個平常人家,為了孩子操碎了心,卻又搞不懂孩子們的老父親。便不由自主安慰到:“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牛馬。”
康熙爺的身子明顯的一震,眼神犀利地看向我,我原本一直抬著頭看他,此時不自覺地低眉順目。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康熙忽然幽幽地說:“芸丫頭說的確實幾分道理,倒是朕這個老頭子看不開了。”我慌忙請罪,康熙卻不緊不慢地說:“芸丫頭開導了朕,又何罪之有,以後有機會多進宮跟朕說會兒話,有時聽你唱唱歌,說說話,朕心情就會大好。”我慌忙應著:“兒臣遵旨。”這時,一邊的烤魚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康熙便也與我和胤禛一起圍坐在篝火旁邊,還親自動手烤了魚。
胤禛一直淡淡笑著,並不多語,康熙有問他便答,不問他就不吱聲。暖暖的篝火映在他的臉上,跳躍的火苗,趁著他的臉色也明暗不定,我愈發地覺得他和我越來越遙遠。當日溪邊那個唇角有著笑意,眼神裡透著滿足的他,今日即使在我面前也變得如此深不可測,再望向康熙,又忍不住安慰自己,或許,只是因為康熙爺在此,他因為在乎所以不能放開自己,我對自己說。
草原上停留的時候並不許多,我們又回到了熱河,在行宮整日裡的大部分時間,都是陪著太后和隨行的妃子們一起聊天、說話。我細數著太后臉上的皺紋,看著她慈祥、端莊的笑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可有可無的話,心裡暗暗想著,有一日我也會變成她這個樣子嗎?想過卻又笑,我大概是沒有長命的活到做太后的年紀。
忽然就想起剛知道自己來到這古代的命運的時候,曾經慶幸過自己身子的主人是個不長命的,此時再想,卻微微有了絲心酸,我終究還是沒能陪胤禛走到最後,我會比他早離開多少年?他會不會孤單,會不會傷心?想著又去甩掉這念頭,那時的他已經貴為帝王,身邊有鍾愛的女子,有三宮六院,怕是早已不在意我了,只是那時的他,是不是還會記得我們的奈何橋之約呢?
九月,終於回京,康熙住進了暢春園,我們請完安,準備回府的時候,康熙喊住我:“芸丫頭,好好收拾你們的新園子,朕等你們收好了,過去轉轉。”我笑著領命,更加賣力的打理著園子。
十月,弘昀突發疾病,幾日之後便不治,我茫然而悲憤地料理著弘昀的後事,這孩子身體一向健康,我從沒有想過,他的命運也會和他的兩個哥哥一樣,胤禛神色寡淡,似乎並無太多傷心,卻在弘昀下葬之後,把自己關在書房整整一天,我欲去安慰,他卻已經神色如常地出來平靜地對著我說:“顏兒,我很好。”
悲傷還未完全過去,臘月裡,鈕鈷祿那裡傳來喜訊,雍親王府終於在那麼多年之後,又要有一個新的生命降生了。府裡每個人的臉上終於被淡淡的喜色沖走了愁雲。或許只有李氏的喜色裡藏著深深的悲痛和失落,但也掩飾的極好。胤禛終日裡淡漠的表情裡,也融入了一絲歡顏,深沉的眸子裡,時常有抹淡淡的笑意。
弘昀那個只來得及享受了是幾年生命的孩子,就因為一個新生命的即將來到而倉促地淡出了人們的記憶。
'正文 年氏'
我似乎在面對了太多生離死別之後,心裡也逐漸麻木,原本與弘昀也並未有太過深厚的情感,如今卻連那一絲對生命的悲憫也淡了。我愈發的不像曾經那個多愁善感,悲春傷秋的芸顏,卻也只是在微微為自己的變化心感蒼涼過後,便開始為鈕鈷祿的懷孕而欣喜。
對於府裡這喜事,所有人中,除了鈕鈷祿,大約最最興奮的便是我了,因為對我來說,這個孩子並不僅僅是雍親王府盼望已久的子嗣,還是我知道的日後的乾隆爺。當初剛到這清朝時,知道自己伴著的是日後雍正,卻因為心思不在此,沒有絲毫的興奮。而此時的我,早不似當初的心如止水,知道自己能看著乾隆爺的降生,觀摩著他的成長,這是一件何其美妙的事情,想到此我便忍不住喜形於色,胤禛每每看到我這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