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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漏跳了一拍,又緊緊地扯住方重的衣袖。他跟李慕辰早就認識,他從匈奴逃到中原來,我們在武威逃亡的路上遇到他,難道這一切,都是早就設計好的?
“你一直問我,為什麼要給匈奴計程車兵指路,害那麼多人枉死,其實不是的。我是為了掩護年幼的小王子和婢女,選擇暴露了自己的行蹤,逃亡的途中恰好碰到你和念臨風。也就是說,匈奴計程車兵其實是來追我的,陰差陽錯地找到了你們。至於後來,我和你共同撫養李慕辰,確實有我的私心,而我也不希望你跟念臨風再見面。”
原來,我們都錯怪了他。他並不是因為記恨念臨風要殺他,所以向匈奴的騎兵供出了我們的行蹤。我們在自己的人生裡面,總是擅於太過主觀地評斷一件人和一件事,而往往忽略了事實的真相,被片面的聯想矇蔽了眼睛。這個弱點,連念臨風這樣的人,都難以避免。
屋子裡變得很安靜,窗外呼嘯的北風震動了窗紙。我忽然覺得很冷,把被子兜在身上,等著他繼續往下講。
“我和賢王,是因為紗苑小姐的關係,保持著一絲聯絡。我真正替賢王辦事,是在我們準備開茶鋪,但資金和貨源都不足的時候。去臨安碰到蘇淡衣,並未想過她就是賢王派來監視我的細作,賢王生性多疑,不可能完全相信任何人。我為了開啟茶鋪的生意,就幫賢王在姑蘇城中走動,為大運河取道姑蘇做準備。可後來,徽州出了事,賢王秘密下令在全國大肆搜捕曲惠娘。那時我藉著出門,也要幫忙尋找曲惠孃的下落,沒想到碰到了馮子洲,就把他接回了姑蘇,解了藥鋪之圍。後來我才知道,馮子洲有個學生在太醫院當值,那個太醫在去賢王府把脈聞診的時候,無意之間聽到了賢王搜捕惠孃的訊息。那太醫知道馮子洲與通州縣令交情不淺,並急衝衝寫信告訴了馮子洲。可誰也沒想到關鍵人物曲惠娘,居然會被你所救。這件事情讓我方寸大亂,不得不讓念臨風牽扯進這件事情來。”
方重低頭看著我,鼻樑的弧度像一把玉鉤,“我不確定他能否救你,但我打聽過,京城裡流傳著一個郡主續絃的故事。那之後很多次,我不斷問自己,若是分隔多年,若是明知陰陽兩隔,自己能否對自己的愛人如此忠貞不渝,卻始終無法肯定堅決地給出一個答案。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暗暗地知道,自己輸了。”
“後來蘇林可汗的胃口越來越大,甚至威脅到了賢王的利益,他知道是時候把李慕辰推出去了,所以我為了保全李慕辰,不得不與你分家。因為我的雙手註定要因為利益,而不再幹淨,我必須為了保證李慕辰到匈奴後有足夠的支援而次次鋌而走險。你的心太善良,你也看不了這些骯髒的事情,所以我只能讓你一無所有,不再能插手蘇商的事。”
方重用手掌按在額頭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念臨風是不是清楚全部的內情,但當我知道他把你推向徽州商會的時候,震驚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按理來說,靳陶是他的人,徽商若是由靳陶掌控,絕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可他為何還要冒險把你推出去?直到現在,我也不能明白。至於紅景天的死,確實是個意外,那夜他與江別鶴在徽州城外相會,回來時不慎滑下山坡,他年事已高,自然不可能無恙。江別鶴此人雖然貪婪,但做過的事情絕對不可能說沒做過,事後我多次與他交涉,他很肯定地說那是意外。”
“林晚,事到如今,我不可能說自己是清清白白,兩手仍然乾乾淨淨,但這些人,確實都不是我殺。若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也只能怪命運,不能怪我這個錯步上前的人。”
我仰頭看著方重沉重的眉間,像一把經年生鏽的銅鎖。我輕輕用手指撫平,卻覺得觸手冰涼,好像時光烙下的印記,已經再難回覆往昔。我的心忽然有些鈍痛,也許誤會解除,前嫌冰釋,但我們再也不是在姑蘇城時的我們,將來如眼下的黑夜一樣,看不清路途。
我們在沉默的時候,門忽然碰地一聲,像被人用力撞開。然後柳大叔跌跌撞撞地進來,“不好了西班首,我們得走!好像追兵來了。”
方重的臉上卻未見慌亂,“別急,我們這麼多人一定要分開走。這樣吧,我們兩個兩個一組,儘量一組有一個會武功的,能夠照應。如今舉國都是賢王的勢力,逃到哪裡都不安全,反而是邊陲的匈奴最安全,不如我們出關?”
“出關?談何容易!”柳大叔焦急地拍了拍手掌,“邊境的守備異常嚴格,恐怕我們難以……”
“無論如何都要試試,總比在這裡困死得強。”方重說著,拉著我的手,“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