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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兒,”夏令姝頭疼揉了揉太陽穴,她今天已經心力交瘁,實在無瑕再顧及任何人心情。可到底是自己兒子,她只能剋制著越來越冷淡語調:“你要明白,大雁朝不止你一位皇子。”
顧欽天倏地安靜了下來。他當然知道自己不是父皇唯一兒子,他還有兩位兄長,一位異母妹妹。他還知道,自己太子之位是孃親用計算計來,也知道廢立太子其實只要父皇一句話而已。
“孃親是說,父皇不喜歡兒臣了?”
“不是。”她將顧欽天塞入被褥,貼在床裡睡著,小公主夾在中間。作為皇后,她不放心子女離開自己身邊。這皇宮,太陰暗太血腥,每一步都有無數陰謀在滋生。今天她與皇帝這一番吵鬧,少不得又要讓有心人鑽了空子。她覺得冷,卻必須張開懷抱無條件給予孩子們溫暖。
她一邊撫摸兒子額頭,一邊道:“大雁朝地域廣闊,每一代君王都是經過先皇們著重培養,才能逐漸涉入朝政。他們要面對臣子心思太多,面對敵太狡猾,面對百姓太樸實,他們是家領路人,他們必須為每一朝每一代鞠躬盡瘁。若是自己本身太懦弱,不夠堅強,就會給家帶來災難。”
顧欽天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夏令姝抱著他,湊過去親了親他額角:“所以,如果你父皇要廢黜太子,不要怨他。不是他不疼惜你,而是你不夠強大。”
顧欽天揪著她衣袖:“那,我還是父皇兒子嗎?孃親會不會不要我?”
“不會。”夏令姝將被褥拉高一些,“你要明白,帝后對待太子,與父母對待自己孩子,是完全不同兩種態度。”
“那是不是我不做太子,孃親就會每日裡抱著我親親?”這個小色狼,繞來繞去還是想要吃美人孃親豆腐。他已經很多日沒有對夏令姝撒嬌,雖然固執認為自己沒有做錯事,可他缺失母愛太久,太渴望,看著孃親在眼前不能靠近,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幾十只貓咪在心裡撓啊撓。
夏令姝嘆息:“若你不做太子,別說你,就連孃親與你妹妹,都只有死路一條。”
顧欽天嚇得臉色煞白,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他知道,孃親說得是真,甚至於太傅明裡暗裡提醒,還有夏家大伯耳提面命那些話都在無時無刻告訴他:不成王,便成寇!
顧欽天縮在被角簌簌發抖,夏令姝愛憐孩子早熟,只能抱著懷裡兩個孩子,不放手。
鳳弦宮燭光終於寂滅,只有一顆小小夜明珠被厚實錦帕覆蓋著,從高臺下洩漏出一點點暈光,朦朦朧朧照不亮方寸之地。
夏令姝哼著童謠音調幽幽遠遠,最終也飄散在了夜空之中。內殿一處水墨畫被人輕輕掀開,走出一個玄青身影來。
顧雙弦顛手踮腳走到床榻旁,就看到顧欽天抱著小公主,夏令姝手搭在兒子腰畔。兩個孩子小嘴微張著,女兒嘴角亮晶晶,兒子門牙在漏風,娘子倒是睡得深沉,就是眉頭高聳,顯然焦心至極。他看看這三母子相互依偎情景,覺得即憐惜又氣惱。為什麼同樣是爭吵,夏令姝有兒子女兒陪著,他卻只能回到嬪妃們身邊去應酬?她倒是睡得安穩,他卻要勞心去應對後宮中女子們試探!
看看,兒子連妹妹豆腐也要吃,那隻色狼爪子搭在了哪裡?女兒口水都滴在娘子衣襟上了,哎呀,都溼透了。顧雙弦嚥了咽口水,下意識抖了抖手腕,唔,他最近都餓著,很久沒吃肉了。顧雙弦身隨心動,自己往香爐裡再撒了一把安神香,褪了外裳一骨碌也爬上了床,貼在夏令姝背後,擁著她腰肢,將大手探入衣襟內。
左捏捏,右揉揉,偶爾聽到兩聲太子吧嗒口水聲音,自己咕噥了兩句,也沉沉睡了過去。
寅時二刻,天還未亮,顧雙弦已經習慣性睜開眼眸。簾外,梁公公輕聲道:“皇上,早朝了。”
他嗯了聲,將鼻翼擠進夏令姝頸脖間深深嗅了嗅,雙手依依不捨再四處遊走一番,才起了身。梁公公親自架了衣衫給他穿上,低頭,正好瞧見皇帝雙腿之間精神抖擻某小龍,朝天偷偷翻了一個白眼,只做不知。
同年十月,鄺美人深得聖寵,榮升為三品婕妤。
十二月,大皇子顧興雋被封為‘嘉寧王’,二皇子顧興霄封為‘嘉文王’,大公主冊封為‘嘉穎公主’,至此,大雁朝皇族中兩位王爺已經有了與太子一爭天下之勢。皇宮內外人心變異,牛蛇攢動。
天啟九年,大年初一。
春寒陡峭,北定城內外依然籠罩在一片白茫茫霧水之間。昨夜喧囂和喜慶餘韻還在街頭巷尾流轉,紅色爆竹,碧色瓦簷,還有早起追逐孩童,讓整個街道寂靜卻不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