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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又能怎樣?真像方才想的那樣,由此假國書入手,順便把德意志和法蘭西商人都打壓了,去扶植另外的海商,或者讓這兩國更加敵對,以方便大夏發展?要怎麼才能做到這一點?只能由“如海弟”告訴“徒兄”,用私情來辦這些事。但若坐實了這一點,只怕從此林海再也不用想著什麼立足朝堂,大展什麼明面上的宏圖了。朝中確實有貴人私相授受,甚至雙雙不再續絃,近乎公開地出雙入對,但那是兩人或者說兩家門庭相對,且在政治上互相依傍,他林海呢?世人不能也不敢去妄論皇帝的私生活,可對於地位低下的另一方呢?汪次生伴駕多年、方宜生有大才,這些世人也都不是沒有看到,可是隻因行事不端,就被扣了狂生的帽子,方宜生早死已無法可想,汪次生可是從此在世人眼裡落了下乘。即使景德帝一心維護,也不能堵天下悠悠眾口,於是他履職多年,至今據說也不過在禮部領著個閒差,早前那些入閣拜相之類的讚頌早就丟到爪哇國去了……
這是一想,林海這邊還另有一想。
別說林海已經對徒景之一往情深了,林海自己都不相信。他前世也是青春期過來的,祖父開解他時,不論男女,將愛情的生理、心理、社會學、人類學等等從各個層面剖析了一番。什麼愛情保鮮期都只有二十七個月的歪論啦,什麼情之所至一往情深的典範只是沒有更好的選擇啦,什麼門當戶對自有它的社會學基礎啦,什麼即使熱戀也不能以愛為名強迫對方為自己改變啦……既有大師理論,也有街頭智慧,使得林海以為自己直到車禍去世的二十九歲“高齡”而無一次刻骨銘心的愛情體驗都是因為祖父灌輸的緣故。
今生見了徒兄,一來是當時周圍實在沒有可以說話的人——那時和朱軾還沒攤開談,二來早知徒兄並非本地人士,存了個將來不會有結果,我自求一段心靈契合罷了的心思,反而更放得開。後來更夾雜了些功利的心思在裡邊,和徒兄的通訊裡,顯得越發得張揚,將自己的所謂種種妙法發明和整治天下的各種思想賣弄了不少。今天被朱軾點明瞭行事輕狂的後果,更來了一句:“便是那徒兄也護不了你!”
讓他陡然清醒。
別說兩人根本還未曾成事,便是和徒兄真正兩情相悅,那也說明不了什麼。真正要在這大夏朝立足,還是得靠自己明面上的本事。看甄家,甄應嘉和甄應德兩人是堂兄弟,當日都曾為伴讀,甄應嘉如今領著大學士銜外放兩淮巡鹽御史,而甄應德雖然和皇帝更加親近,但在明面上只是領著內務府差事的皇商。世人提起甄家都道甄應嘉,甄應德只是默默罷了。
林海自問,自己難道真能走甄應德的路麼?甄家人多勢眾,子弟自可往各個門路上培養,林家卻賠不起選錯道路的後果……
當是時,林海對朱軾大禮跪拜,鄭重道:“今日得先生教誨,如海醍醐灌頂。”
再起身時,朱軾發現眼前少年眼中的輕狂一掃而光,目光純淨,他心中驚喜自不待言。
此時月過中天,正是萬籟俱寂之時,朱軾、林海師徒開啟心結正是心情舒暢,卻聽得似遠似近地傳來一陣歌聲: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蛛絲兒結滿雕樑,綠紗今又糊在蓬窗上。
說什麼脂正濃,粉正香,如何兩鬢又成霜?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底臥鴛鴦。
金滿箱,銀滿箱,展眼乞丐人皆謗。
……
歌聲中充盈著各種情緒,一時兩人各轉心思,都聽得呆了。直到松煙帶著為徒兄送信的信使來尋林海,又道:“有個跛足道士和癩頭和尚,在門口大叫大嚷,非要見公子不可。”
這清風朗月別院雖不能和甄家別院如今的行宮相比,可也不是獨門獨院,林海、朱軾所在的庭院更在別院的重心之處,這歌聲竟能從門口直達內院,顯見並非尋常庸僧人、假道士。
待到那破足道人和癩頭和尚來到林海面前,狀若瘋癲,一時說著林海並非此界中人,若要順應天時,便需林海忘卻前塵;一時又說倒不如渡化了林海自己,讓兩人從此在世間更少因緣,反倒可能有助於兩人的修行……林海聽得頭疼,忽然靈光一閃,明白了自己從得了“如海”之字後一直在想的穿越真相:
原來真的是紅樓夢呀!
待林海與這僧道二人周旋再三,總算弄明白了他們二人並非警幻仙子的手下,而是遵從女媧的本初之道。大千世界三千三,小千世界九千九,這石頭記裡的因緣際會所成的世界亦不知凡幾,那警幻仙子屢屢要為自家仙界的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