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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心頭連父母親人都不曾吐露過的實情,此時一股腦兒都對陳善昭說了出來。章晗只覺得心頭松乏了不少,隱隱之中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靠在陳善昭的身上,她甚至能感覺到他那渾身僵硬的感覺,心底知道他會因為此事徹底看清,她的那些應變也好,機敏也罷,全都是為了自保的手段,甚至不惜違背道義,可她並沒有多少後悔。
與其有朝一日讓別人在他面前揭開她的面具,還不如她自己痛痛快快說出來,讓他明白,她並不如他以為的那般,為著姊妹情深便能不顧一切,是什麼重情分識大體的烈性聰慧女子。她其實只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當日第一次見他時之所以在陳善聰面前敢於以死相逼,也不過是一小部分為了張琪,更多的卻是為了她自己做殊死一搏!
“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聽到陳善昭這冷硬的聲音,章晗沉默了片刻便開口說道:“整個兒知道所有內情的,除了張昌邕便是宋媽媽,就連琪妹妹也不知道,鄭媽媽是被宋媽媽鴆殺的,而宋媽媽卻是因為受張昌邕指使,覬覦我乾孃的大筆陪嫁。雖說如今那些都是顧家太夫人收著,但乾孃生財有道,當年的陪嫁翻了兩三倍,張昌邕手頭還捏著不亞於顧家的一筆錢……”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你除了那些相關人,你父母兄弟……還有趙破軍是不是知道此事?”
章晗聞言頓時抬起了頭,見陳善昭的臉上冷得如同寒冰似的,她頓時心中黯然,旋即低低地說道:“爹孃大哥都不知道,爹雖說是穩重人,但遇到這種事是肯定忍不住的,大哥更不用說了,他從小就是個暴脾氣,他們也就是從趙大哥那裡得知,張昌邕用娘和弟弟的性命威脅我跟著琪妹妹入京,替他謀求調轉京職,那些都是我當初告訴趙大哥的……”
“然後你那趙大哥也是這麼原封不動告訴我的!”
陳善昭的聲音低沉而又暗啞,隨即又過了許久,他的口中才迸出了兩個字:“真傻……”
良久才聽到這麼兩個字,章晗釋然一笑,隨即就輕聲說道:“沒錯,做這樣總有一天紙包不住火的事情,只為存著一時能夠和家人一塊脫身的僥倖,我確實傻得很……”
“我是說這樣的事情,你竟然全都悶在肚子裡,只想著一個人去解決,直到現在才對我說!要知道,你已經不是張家養女,你是趙王世子妃,我陳善昭的妻子!”
陳善昭直視著章晗的眼神。見她的臉上滿是錯愕驚訝和難以置信,他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你以為當初我是為著什麼而對你動心的?什麼重情分識大體,什麼聰慧機敏烈性,什麼美貌才能並重。那都是外人看重的東西,而不是我在乎的!我只是瞧著你在那樣險惡的環境依舊能夠不屈不服,能夠去爭,更知道怎麼去爭!你知不知道,我入京的時候,只有十二歲,因為皇爺爺知道當年我曾經被刺客誤中副車。身體底子不好,不免偏疼我一些,結果,自然而然就招來了數不清的明槍暗箭。有幾次,不是什麼重病,而是被人暗算所致。”
看到章晗緊緊咬住了嘴唇,面色煞白,陳善昭不禁伸出手去。在她那滑膩的臉上輕輕摩挲了兩下,繼而就淡淡地說道:“進京之前,母親曾經說過讓我多多藏拙。在文華殿聽講也好,大考也罷,都不要和人去爭,可幾次折騰下來我就知道,單純不去爭沒用,反而會讓別人覺得我軟弱可欺,連帶著看輕了父王和母親。於是漸漸的,皇孫之中但凡文考,我必是第一,而但凡遇到那些近在眼前的不平事。我必會到皇爺爺面前去進諫去爭,而被我捎帶進去的人,哪怕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伴讀一流,也一時死了好幾個。”
舉起了那雙顯得骨架纖細,滑膩如同女人一般的手,陳善昭微微一笑。隨即低頭端詳了一番,他便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我就真的是那麼一個書呆子麼?我這手裡即便沒有親自沾上血,但死在我這雙手裡的人,決計比你想象得多!所以……”
他拖長了語調,深深吸了一口氣後,便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我這樣大誠實偽的人,就不曾想過要娶一個如同白蓮一般出汙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妻子!”
他說著語氣便溫柔了下來,看著章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露出了和往日溫文笑容迥異的冷峻鋒芒,“哪怕再不願意,可我沒法選擇出身,所以,至少我想找一個能夠和我一塊攜手走過這條險路的伴侶。老天垂憐讓我找到了,我又怎麼可能在意你那過去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說起來,咱們還真的是應了皇爺爺所賜的那幅字,是天作之合!”
聽著這些掏心窩子的話,不知不覺的,章晗已經是淚流滿面。因而,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