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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無法控制。
“微臣離開京城之前,郡主不是問過,我與他人問過你嗎?我知道你是個何等樣的女人嗎?”
她怔住了,她自然記得,跟他相處的片段並不多,但每一個,都讓她藏匿在內心深處。那是她趴在馬背上,在月光之下問他的問題。
“微臣眼底看到的郡主,只是郡主的一面,你遠比微臣看到的,更聰慧,更執著,更敢愛敢恨——”
她緊緊抿著唇,雙手已然緊握裙裾,他的嗓音中漸漸有了往日的暖意,就像是她被冬日的寒冷籠罩了許久,只是一抹陽光,也足夠讓她歡喜。
“微臣在被陸子彰偷襲之前,就得知勝負懸殊,或許很難再回到京城,入夜之前讓貼身侍從去驛站將花圖送回,本是以為此生不會再見郡主,也無意讓郡主牽掛傷心。”他默默將袖口的畫卷掏出,當初在他養傷最痛不欲生的時候,他唯一隨身攜帶的東西,就是這木槿花。
健康之人突然眼瞎了,更別提身上那些傷痕,若說對他的心沒有巨大沖擊,那也實在太虛假了。
只是深夜無法安睡的時候,他握住這一張畫卷,彷彿就能看到那如火如荼的一大片木槿,開在山澗,開在原野,開在他目光所及的任何一處。
她說過,還是故鄉的木槿,開的最好。
“是這一幅畫,讓微臣漸漸就有了希冀,願意面對這樣破敗的自己,更想要活下去,哪怕時間到了,當真還是看不到,也想回到京城,親手去觸碰那一片木槿,哪怕它朝開暮落,可想在它身邊陪伴整整一日……。”溫暖他死寂的心,是她。人的心,也控制一個人的元氣,若是他當時就一心赴死,也不願相信來救他之人,這時早就去了黃泉路。
她從李煊的手掌,接過這一張畫卷,或許他一日都要摩挲了許多遍,宣紙的背面,都發黃變舊了。她斂眉,垂下長睫,心中滿是悽楚苦痛。
“君臣之道,就值得你明知可能會死,還心甘情願去赴死?”穆槿寧眼波閃爍,愈發動容,她不由得為他不值,若皇帝是個任君,那李煊就算死,她也不會多言一個字,可惜這個皇帝,冷漠刻薄,自私寡情,李煊若當真死了,才是冤枉。
只因她不是臣子,才無法將其中的道理參透?!還是李煊實在太忠心,太偏執,太傻了?!
李煊的一句話,卻輕易讓她無言以對。“郡主跟微臣結識也不過數月,去南駱救我,明知會讓有心之人懷疑中傷你,你不也還是心甘情願救微臣於生死之間?”
“或許我這麼說,你無法體會,但是真心的,一年前我回到京城,滿心彷徨冰冷,若不是遇到了李大人,我也沒有信心,重新來過。”她凝眸看著他,他似乎依舊跟離開的那天一樣。
他的眼神,他的肩膀,他的胸膛,他溫暖的手掌,她依稀都記得,他一身瀟灑利落,坐在高頭大馬上,問她討一杯茶喝,時光如梭,一轉眼,都快過去一年了。
她很慶幸,當下碰到的,是李煊。他讓她敢去奢望,如她擁有那麼破碎過往的女子,也可以有一個安穩的歸宿。
“郡主,一輩子能跟隨第一眼就看上的人,是很難得的事。微臣也曾經說服自己,能給你這等幸福,不過,或許讓你去秦王身邊,才不會讓我後悔。”
她的心彷彿一瞬間被掏空了,這世上,人人都覺得她幸福,人人都豔羨她如今的地位,她雖是一個卑微的妾,誰都篤定秦王愛她寵她偏袒她,更覺得她能得到秦王青睞,是絕佳的運氣,是難得的重遇,是她高攀,是她飛上枝頭。可她卻又不能說,他們都看錯。她淡淡一笑,笑意淡的很快就消失了。
李煊緩緩開了口,穆槿寧從未在他面前提過秦王,若是感情深了,多少年都無法抹去一個人在她心裡的分量,哪怕她絕口不提,或許還是真心愛慕著秦王。“秦王能夠回心轉意,成全你們,是微臣唯一能做的。”
回心轉意?!穆槿寧放下手中的饅頭,彷彿那一小口麵粉團,梗在自己的喉嚨,讓她笑也笑不出,哭也哭不出來。
“看來微臣不該提你們夫妻的事,是微臣多言了。”雙耳聽不到她說話的聲音,李煊不覺有些懊惱急躁,伸出手去想要觸碰她安撫她,偏偏又碰倒了茶杯,杯盤倒地破碎的聲響,史無前例的沉痛,壓抑的他不知該說什麼,才能撫平此刻的死寂。
“我扶你去那邊坐。”穆槿寧看茶水濺了他的常服,卻沒有半分不耐,站起身來,扶著他起身。
他的面色有些許微妙的變化,察覺的到她溫暖的柔荑,搭在他的右臂之上,讓他在黑暗之中,跟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