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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也絕不會改變的如此陌生,如此徹底。
他瞥了她一眼,黑眸漸深,沉默了些許時候,才再度開了口。
“崇寧,過去有一年下雪,你是否也在宮中長廊等過本王?”
她微微怔了怔,眸光清淺,小臉微側,唇畔有很淡的笑花綻放。“這京城,一年冬天少則兩三場雪,多則三五場,崇寧在宮中那麼些日子,哪裡還記得清呢?王爺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想不起就算了。”他漠然回應,彷彿已然不耐,上回的下雪天,他走過長廊,望著前方等候自己的穆槿寧,心中有過一瞬的觸動暖意,總覺得這般的情景,似曾相識。
遙遠模糊的記憶之中,在一個飄雪的冬日,他從宮中走出,剛走上長廊,便依稀看著一名侍女扶著另一個少女離開,侍女似乎在安撫自己的主子,而那位少女彷彿在哭泣,肩膀微微聳動,彷彿是失望之至才不得已離開,那個身影在他的眼中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遙不可及,白雪越下越大,彷彿將那一雙女子,也徹底覆蓋冰凍。
也不知為何,如今想想,他覺得那個身影,像極了崇寧。雖然他根本沒有看清,他走到長廊的時候,她們已經走了有一段路了。
他如今想起,只覺得那一幕,跟前些日子的太過相似。那女子該是崇寧,而她為何哭泣,是因為遲遲等不到他?!
或許他的猜測毫無來由,或許……。那根本就不是崇寧,畢竟他根本沒有看清那少女的面容,宮中往來那麼多女眷,或許只是一位年紀相仿的公主……他沉下俊臉,俊眉微蹙,俊美面容上有些許陰鶩的意味。
“今日我剛回京城的時候,就聽說嬌蘭郡主又嫁人了——”她倚靠著他而坐,神色從容,在瓊音送來的水盆中洗過柔荑之後,才細心將長榻中央的小茶几上的果盤端近,取來一個拳頭大小的柑橘,剝開,將一枚枚橘子盛放在小碟子中央,擺放成一朵金色的花朵形狀。
秦昊堯望著她此刻的神情動作,彷彿又回到了他在皇宮夜宴上看她的模樣,當初她也是這般溫柔可人,等待太后為她牽線李煊,而他要娶沈櫻的婚事,她落在耳中,沒有半分的驚慌失措。
他的胸口,猝然一陣悶痛,她的聰慧玲瓏讓他賞識,但在這份感情中,她彷彿也早已過了為他歡喜為他哭泣的真心,她越是平靜越是隱忍,更顯得這份感情,岌岌可危。他根本無法看清,她心中的情緒。
這,無疑是最危急的。
他黑眸半眯,無聲冷笑,對他人之事,並不太過好奇。“只是嫁了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有什麼稀奇的?”
“是啊,聽聞雖是一城首富,可膝下都有好幾個子女了……”她垂眸,無聲落寞充斥在眼底,唯獨她清楚,她寧願相信那位首富商人可以給嬌蘭關心照顧,至少也能寵著她,護著她,才不枉費嬌蘭的下嫁。
嬌蘭比自己約莫長兩歲,如今嫁了個商人,雖然良田千畝,房產不少,可說上去也不過是個買賣人,哪裡比得上官場貴族?!更別提這個商人,約莫長了她二十來歲,前幾年沒了妻子,如今嬌蘭總算也是嫁過去當正妻,嬌蘭無法生育孩子,那家早已有了子女,她也不必再顧及他人目光,有了富貴生活,只求那男人將她當做掌上明珠一般呵護,也總算是個完滿的結果了。嬌蘭家中已經沒落,唯獨能夠抓住待她好的人才是緊要,其他的,再多奢望也不過一場空。
她們,不過要一個安安穩穩的歸宿。
她很慶幸,嬌蘭晚了這麼多年,也終究要從那場虛幻的美夢中醒過來了。
人活著,就是生存,而不是做夢。
其實怕的不是前方一片渺茫,沒有路可以走,只要你敢殺出重圍,哪怕開一條新的路,也總有活下去的法子。人最怕的是以為自己有很多路可以走,但走來走去,走到最後,才驚覺,他身處圍城之中。
“在想什麼?”他側過俊顏,望向她,她彷彿已經沉入回憶之中,神遊天外。
“在想,當年嬌蘭郡主也是追隨王爺的女子之一——”她彎唇輕笑,將手中的橘皮放在一旁,眼波閃耀,從容將碟子送到秦昊堯的眼下。
“很新鮮的柑橘,王爺嚐嚐看。”
她端著碟子的指尖,彷彿還縈繞著橘子的清香,他這才發現,穆槿寧不是不能提及過往,而是每回他提起的時候,她就淺嘗輒止,一句帶過,不願深究。
彷彿牽繫著他們彼此的,早已不再是過去,而是如今。
對一個人毫無緣由的依戀,也總有一個期限,人,遲早會清醒的,有時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