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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抬起眼,直直望向皇上,笑著問道:“皇帝,你意下如何?”
“有母后在,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皇上從她身後走出,眼神平和,語氣輕鬆,彷彿說笑。
雪芙園。
院子中的水塘,就在竹林旁,中央漂著睡蓮,翠色圓盤的葉子展開來,像是翡翠做的清新雅緻,簇擁著兩朵盛開的睡蓮,淺紫色的花瓣,優雅又不過分濃郁,清風襲來,蓮葉顫動,蓮花搖曳,別有風味。
趙尚剛踏入這個園子的時候,撲入眼底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趙太醫,這邊請。”
管事親自領著趙尚,疾步走前,為他開啟外堂的人,跟婢女低語一句,這才走開。
他清雋眼眸之內,全是這個屋內的景緻,沒想過有這般的機緣際會,能夠到她的閨房內探望她。明堂房內,外室簡約清雅,一臺紅木長臺靠著窗,碎玉圓桌置於中央,兩旁花架上,放置兩盆吊蘭,淺淺綠意,讓人心情暢然。婢女恭敬撩開帳幔,他走入內室,視野陡然變得寬闊。
一側珠簾,全用細小珍珠串成,點綴角落,雖不華貴,卻有說不出來的盈盈動人之感。
雕花木床上,一名女子倚靠在床頭,大病初癒的蒼白還未褪去,精緻眉眼上卻只剩下淡淡的冷意,毫無往日笑靨。
“郡主,這位是宮裡頭派來的太醫。”婢女俯下身子,輕聲低語。
她並未抬頭,只是神色漠然地將絲被之下的右手探出,無人可以看清她眼底的神色。
趙尚的俊秀面容上,滿是凝重,昨日聽聞她的訊息,心情複雜難辨。他並未坐在婢女端來的圓凳上,依舊站在她的床前,短暫的沉默之後,才喚出她的名字。“郡主。”
這聲音聽著溫醇,分外耳熟,穆槿寧抬起脂粉未施的小臉,看清楚眼前何人,不禁微怔了怔。
趙尚一襲墨黑色常服,黑髮束冠,往日帶笑眉眼,此刻卻異常端重。
他眼底的沉痛,一刻間,刺傷了她的雙眼。
她別過臉去,只是淡淡說了句。
“我很好,王府也有大夫,你何必勞師動眾,親自出宮來看望我?”
“皇上派我帶些補藥來……。”他說完這一句,再也不開口,扶著床沿坐在離她很近的位置,默默望著她的側臉。
她依舊默然不語,半響也不曾打破此刻的沉寂,彷彿對他無話可說。
清朗眸子閃過一道灰暗,他拉過她的手,長指搭上她的脈搏,隔了這麼多年見她,他萬萬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緣分。
他們也曾經無話不說,他算是她在宮內的半個玩伴。
而如今,她生長出落的如此娉婷嬌麗,比起年少時候更讓人移不開視線,哪怕是此刻——淡淡微光籠罩著她的身影,她黑髮披散在削瘦肩膀,像是空谷幽蘭散發出來隱隱約約的絕豔,揪住人心,無法忽略。
他並不覺得她很好。
女子小產,跟去了趟鬼門關無異。
索性她此刻脈象平穩,他展開眉頭,暗自舒了口氣。
“偶爾出趟宮也不賴,一直在宮裡頭待著,人很悶。”他自顧自開了口,語調輕鬆調侃,走到一旁寫下藥方,不再提及她的傷心事。
壓下內心的黯然,穆槿寧這才悄悄轉過身來,淡淡睇著他,緊窒的心漸漸恢復坦然。“你也會悶?小時候不是有一本醫書,就廢寢忘食嗎?”
“這世上,對於微臣而言,有比醫書遠遠更重要的東西。”趙尚停下筆,目光與她的雙眸交匯。
她最熟悉他帶笑的眼神,認識趙尚的時候,他已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雙眸澈亮,神采飛揚。而此刻,為何他的淡色的眼瞳,竟也像是天際太陽,會發光發熱,燙了她的視線?!
她總覺得趙尚的眼神,藏匿著很多未曾說完的話,她卻又不再打破沙鍋問到底,畢竟如今他們已經不是可以戲耍打鬧的玩伴了。
男女一旦成長之後,中間就勢必要隔著無數條條框框,繁文縟節,世俗禮儀。
“是啊,人最重要的是感情吧,否則,又怎麼像是一個人呢?”她淡然微笑,悄聲啟口,唯獨眼底的笑意,淡的一陣風,就能徹底吹散。
他自小就成為藥膳房徐太醫的得意弟子,多年內都在宮中,後宮美女如雲,他思慕的便是眾多公主中最溫柔善解人意的那個。
她收回了目光,素潔面容上有過瞬間的疑惑好奇:“還愛慕明月公主麼?”
筆下的最後一味藥名,遲遲不曾寫完整。趙尚聞到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