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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
思南館在雲來南市的最南邊,雖然都是花街,但地段偏,難免生意一般。
另外就是,思南館裡那些風流英俊的小相公們,包括他們的老闆賀望北,都不賣身。
顧以橋一進思南館,就看見那個段芊的常座上,坐著段芊。
她抿著嘴一路快步,往段芊身邊一坐,喚了聲“段姐姐。”
不同往常的是,這回居然有思南館裡的小倌給她們倆添茶——要知道,段芊可是思南館裡有名的“死扣”客人,賀望北也放過話,茶過三巡一滴不添。
鬱處霆跟著井灝後腳也進了門,旁邊有眼尖的小相公看見鬱處霆這張新臉上前搭話,卻被他身後一張黑臉的井大少爺無言支開。
店裡只有兩個客人,一個是風姿猶存的中年貴婦正與店裡的小相公下棋;另一個卻是個緊張到冒汗的年輕公子,似第一次光臨正被人不溫不火地勸酒,總之冷清得很。
“段姐姐,你受傷了?”以橋坐下就看到了段芊只是虛披著件外衣,左胳膊上捆著兩道白布。
“嗯,去萬郡跑了趟鏢,受了點小傷。”座上的段芊舉著茶碗臉色不佳,但更重要是她回以橋話時心神不寧。
一進店井灝就從懷裡掏出黛色綢帶狠狠扎牢,不遠處思南館老闆賀望北正一個人自斟自飲。
“賀大哥。”井灝上前拱手問好,被落在身後的鬱處霆只得悻悻地更上去。
“沒跟你說過,不是來送錢就別亂套近乎?”賀望北的火氣似乎比往日要盛些。說完他看了看井灝身後的鬱處霆,“又是新人?你每回帶來這的,不是在找你麻煩,就是來找我麻煩,這個呢?”
井灝撇了一眼鬱處霆,“暫時是找我,但過會兒,就不一定了。”
隔著幾張桌子的另一面以橋忽然發現了某些不對頭,“段姐姐,你平時不都沒事就往賀大哥那邊看,今天怎麼目不斜視,難道……你跟賀大哥之間出事了?還有,今天這店裡的人是怎麼忽然不衝咱們倆哼氣,還居然倒上水了,難道……你發了財了?”
段芊一聽到這兒臉刷的紅了起來,“確實掙了點錢,只是花的時候有點意外。”
井灝這邊看著今日的賀望北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賀大哥,怎麼今天一個人喝起酒來,平日不是連喝茶都嚷嚷著要省錢?還有,怎麼眼睛一直往段姑娘那邊瞧,莫不是段姑娘她……得手了?”
賀望北一口酒噎在胸口,小聲嚷嚷:“得手?什麼得手?老子什麼時候做過虧本買賣,不過這次賺大了,反倒沒了裝錢的口袋。”
以橋、井灝分別在不同的兩端,對著不同的人問出了同一個問題——“到底怎麼了?”
而段芊、賀望北這一對也幾經鬥爭答出了同樣的答案——“沒什麼,不過見肉了……”
據鬱處霆事後匯總,如果按時間順序這段“見肉”的歷史應該是這樣的。
段芊喜歡賀望北,賀望北死扣,段芊沒錢。
沒錢的段芊經常一壺茶在思南館裡望著賀望北一天,而賀望北愈發死扣,段芊依舊沒錢。
兩個月前,段芊姑娘為了掙錢往萬郡一個人送了趟鏢,萬郡與榮彌毗鄰,時局甚不安定,一路難免兇險。但三天前她還是看似平安地回到了秦郡,也給以橋送了信。
昨晚,有了點錢的段芊送給賀望北一件榮彌的金絲騎裝,按說價格不菲穿上也威風凜凜,但賀老闆卻執意不收。於是也不是好惹的段姑娘砸了所有銀子,決定按照雲來花街慣例,與賀老闆拼酒,賀老闆若是輸了就當場脫光,換上她送的衣服給她看。
不是說笑,這個賀老闆真的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自覺,實打實地跟段芊喝了整整兩罈子,直到——段姑娘看似平安的護鏢其實掛了彩,再加之過量飲酒,一處傷口終於毫不給面子地開始飆血。
雖然段芊酒量不比賀望北,但女人硬撐起來,那可不是誰都能輕易打敗的。
於是乎,乾杯,飆血;再幹杯,再飆血。
終於幾個來回,就算鐵石心腸的賀望北也不忍心繼續看著段芊死撐,摔了酒杯一邊氣勢洶洶地呲人一邊含含糊糊地認輸。
“我當時想,若是他真是一點也不心疼,就那麼一直看我喝下去,我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可以永遠不回這秦郡了。不過沒想到,他居然火了,還兇了我一頓,然後就……真的脫了。”
剛剛還心神不寧的段芊,回憶昨天的情景,立刻又是一陣臉紅。
以橋這丫頭聽得眼睛睜的溜圓:“段姐姐,這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