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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渺如煙,他抓不住,又捨不得,“你,就走了?”
“嗯。我出來太久,再不回去有人該急了。”
“那個,不簡單的人?”
餘簫情不自禁地問了,問了就有些無措和尷尬,瞧見傾瞳明顯地怔了怔,迅速地衝他擺擺手,“怎麼會?不簡單的人琢磨著怎麼算計人就累死了,哪有空操心我回家不回家?”
她也許自己都沒察覺,泠泠言語間,分明幾絲怨懟——她在為了某個人,覺得煩惱。
胸口有什麼一瞬輕碎了,餘簫必須匆匆閤眼,才能隱住心頭源源湧上的失落。
“你怎麼了?有何不適?”榻邊的女子懵然無知。
“我沒事兒。”餘簫重對上她坦蕩的眸光,心底終究長長一嘆,深慄的瞳中清慈若水,“我只是在想,世上千萬菩提眾生,其實奈何不過所謂的因果輪迴。縱如今日那條毒蛇,也許只為自保,本無心傷人的。所以童若,別把人想得那麼糟糕,有些事情,順心而為就好。”
傾瞳愣了愣,孑然青衣有絲無助地在無間的夜風中飛拂,卻笑著嘆息,“天底下只有你這般心腸的人,才會事事不計較。可惜我心雜念多,想做也做不到。時候不早,童若告辭了,王爺自己保重!”
出了門,她獨在餘簫種下的鵝草邊垂首徘徊了一陣,便飄然而去。
草尖上初凝的夜露被手指輕點而過,搖曳青光間顫巍巍地剔透晶瑩。
杜魏風果然等在院中,也不知道坐在那兒多久了,垂首在月下用心地擦拭他那柄峭寒的長劍。傾瞳只覺得心頭一凜,又沒瞧見他右腕的白繃,輕盈移步如飛,“師兄!”
“回來了。”他站起來迎她,沉斂的語氣依然。
“你,你為什麼擦劍?”傾瞳皺了皺眉。
那邊不過平淡地敘述,“凌王不在臥堰閣,我殺了那個凌王的替身。”
那語氣不驕不躁,好像不過出門轉了一圈,順手在菜市裡殺了一隻雞。
傾瞳登時瞪大眼,“你,你怎麼,怎麼……”一時急切竟說不清,恨得使勁捶了他一拳,“我分明留條告訴你不會有事兒的。你不曉得那個寇天有多囂張?你殺了他的替身,他日後行事諸多不便,怎肯與你善罷甘休?”
“就讓他來找我好了。”那人還是木訥的一句話。
他不像小瞳那般諸多權衡,寇天威脅著杜家,他就迫寇天與自己對決,他傾盡全力,定能暫時轉移那位凌王的寸寸進逼。他能幫她的,也只有這麼多而已。
傾瞳一轉念更是有氣,“你是不是成心想氣死我?”
杜魏風是她最重要的夥伴,自己愛他敬他依賴他,如果他出了什麼事兒,她絕對會不擇手段千刀萬剮了那個害他的人。可惜他卻從來將自己擺得那麼低微,好像低到塵土裡,低到連自我犧牲也是如此理所當然。
是不是她一直表達得不夠,做得不好,所以他以為自己的命全然不值得珍惜?
氣浪頂著心裡的酸意湧上鼻尖,一夜的波折與沮喪催出眼底波光凝然成珠,噗噗就往下直墜。
杜魏風料不到她突然落了淚,登時慌了手腳,“哎,你別哭啊。小瞳,小瞳……”他彎□,一時忘情地伸手欲為她拭淚,卻被她憤憤地甩開,“你就是要氣死我。我好不容易才叫那個寇天暫時對杜府罷手,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自己往他的網上撞呢?”
被她如此數落埋怨,心尖居然湧起一絲苦澀的甜蜜。
斜飛的劍眉攏起又舒開來,他低聲道:“那個凌王寇天,就算對杜府罷手,也不會放過你。小瞳,我是你的侍衛,護你平安是我的職責。”
短短几面,那個凌王顯見對小瞳用心並不單純。他曾立過誓言,哪怕是一根筋到被人嗤笑笨拙的程度,也會用自己的雙手護衛她的快樂自由。他不需要她的瞭解或者感激,他只是認真地為了杜家和她活著而已。
“我不管,我不許你和他對上。你要敢揹著我和他對決,我就,我就……”纖指橫過迷濛著視線的煙色秋波,帶著溼意攥住他扶著劍柄的手背,指端的任性一如經年,“我就先去毒死那個寇天。讓他渾身爛出八十個洞,每一個洞裡都往外流綠水。”
他被灼燙似的縮回了手,“我知道了。”
只要他應了就好辦,傾瞳這才破涕為笑,“你說的啊!”
“嗯。小瞳,抱歉。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為著杜家為著我,但是你的命也要緊。很要緊很要緊,比爹爹,比我,比任何一個人絕不少半分的要緊,杜魏風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