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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跟你一樣,要皇位呢?你會怎麼辦?也讓給我?”
“你……要皇位?你一介女流怎麼可能……”
他從來沒想過這一點,這時再重新審視她,他才突然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忽略的東西。從一開始,他就誤解了她的意思。他以為她與簫琰出走,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他以為她喜歡上簫琰不過是因為那張傾城美貌。原來都不是。
她從來不是那樣膚淺的人,這一趟出走,她又成長了不少,至少在他看來,她已不只是武功高強,她的肩多了一副看不見的擔子。跟在她身後的男人都稱她為“老大”,他起初也以為這一切都是為因予聆,可是他看錯了,從一開始就看錯了。
在南禹,女人是最高統治者,那是專出大梁皇后的地方,那些奇怪的傳說,瑰麗的過往,被人口口相傳,幾乎都成了神話。聖武皇后鳳儀天下,她能助得夫君謀奪江山,為什麼不能直上青雲。坐上了九天尊位,接受萬民朝拜?不,她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相對於南禹宗族給予的權力與自由,他的許諾委實少得可憐,他喜歡又能怎麼樣?他的喜歡,同尋常王孫公子逗鳥雀的心思有何不同?養在籠子裡的鳥,得到的不過是個溫暖舒適的牢籠,而不是一整塊可以翱翔的天空。
“退一萬步來說,我不要江山不要權位。要男人,你又當如何?有一件事,我沒同你說清楚。我有相公了,而且這相公還不止一個。簫琰是我相公,予聆也是。你能許我寵冠後宮,可也許得有人與你平起平坐?共事一妻?”她安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他的臉一直都是黑的。只到這一刻,才幡然現出層慘白。他捏緊了手指,反覆咀嚼這席話。
衛嫤要的,他確實給不了,一件也給不了。
他為了那個皇位忍辱負重,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孃含情而終。他心中有恨,有怨,有決心。他不可能將這件東西拱手讓人。特別是頂著萬千壓力,將它讓給一個在漠北男兒眼裡什麼也不是的女流之輩。
他最大的退讓就是對她一心一意,他想過了,只要衛嫤可以為他生下個兒子,只要可以。他便不再另立側妃,他可以待她一直好下去。可是卻沒想到,她的胃口有這麼大。以簫琰之姿,稱其為天下第一美人亦不為過,以予聆之才,稱其為天下第一才子亦不為過,而她卻好,兩袖輕挽一邊一個?男兒的尊嚴,顏面,在她心裡就像屁一樣,不值一提。
他從來沒想過結局是這樣。
“嫤兒,你被人教壞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女人當從一而終,怎麼可以像這樣朝秦暮楚,我和南禹巫族有一種秘術,可控制人心,你會不會是……”他臉色灰敗,哆嗦著嘴唇連話也不說完整了,他太過震驚,太過難以置信,他不由自主地替她尋找藉口,他甚至會想,衛嫤喜歡惡作劇,這一定是她的惡作劇。可是他抬頭時,看見的卻是衛嫤有些不耐煩的表情。
她連與他惡作劇的心思也沒有,她的心竟從不曾為他停留。
窗外不知什麼時候下了淅淅瀝瀝下起了雨,雨打窗紙,發出啪啪啪的輕響,滿川煙雨中,一人撐著紙傘慢步走來,帶起一陣寒意,踏進了屋子。來人顏華似玉,眉可入畫。
“怎麼還沒說完?我睡了一會兒,聽雨聲有些大,擔心你淋著,故此來瞧瞧。”簫琰站在門邊,眼裡跳動的火光熠熠動人。那樣明朗的一個笑,卻酥得人心都要化了。簫琰的白與淨,是漠北男兒一世也求不來的,偏生這樣看似柔弱的人,卻懷著一身高深漠測的武功。
“淋點雨算什麼,我又不是紙糊的燈籠。”衛嫤也笑起來,眼底的肅煞隨之散去,波光怡人。
“可是妝會化。”簫琰將雨傘收起,放在門邊,又轉頭望了完完約一眼,“世子爺還有什麼疑問?冷夜寒涼,不宜秉燭夜談,可留待以後慢慢傾談不遲。”他挽住了衛嫤的肩,將身上的鬥蓬除下,覆在了她背上。衛嫤硬朗的線條,立即就化成了水。
“好,我聽相公的話,明天再說。”她笑了笑,拉住了簫琰的手。
“關於瑤州的事……”完完約嫉妒得幾乎發狂,他站起身來,疾走兩步,恨不得將兩人用力拉開才好,可是卻恰恰碰上了簫琰的目光,那看似溫柔無害的眼瞳裡,掠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狡獪,他一窒,放緩了語速,“瑤州那邊沒有問題,一切都由我來安排,只不過我有個條件,你答應的兵器鍛造……”
“沒問題。我把鍛造兵器的工匠安插在瑤州便是。”衛嫤爽快地答應下來。
他們之間從來就只有相互利用,相互算計,衛嫤被他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