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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皇子和秦小王爺隔著珠簾行了禮,淑妃忙讓平身,又道:“都是自家親眷,不妨事,進來坐吧。”
於是又要重排座次,原本坐在次席位上的忠義伯夫人和順國公夫人讓出座位,鬱心蘭也又往後挪了兩步。
秦小王爺一坐下,便不住瞅向鬱心蘭,嘴裡卻同赫雲彤說話,“幾年未見,知道二哥回來了,卻總是抽不出空,至今未去拜訪,實在失禮。先代小弟向二哥問個好,改日子有空,一定去貴府上坐坐。”
赫雲彤禮節性微笑:“您貴人事忙,說什麼失禮不失禮,有這份心便成了。”
秦小王爺與赫雲彤客套幾句,又同兩位王夫人和幾位貴夫人問候一圈,便將目光轉向鬱心蘭:“赫雲嫂子也在。”鬱心蘭起身福了個禮,卻連一個字都不回他,反正因著上回贏了他萬多兩銀子,關係也不可能好了,何必假客套。
十二皇子將眸子轉了過來,彷彿是私下交談那般問秦小王爺,“慎之上回說的,在上巳節上為你撫了一曲的鬱家小姐可是這位赫雲嫂子?本宮記得那隻曲子十分幽怨婉轉。”秦小王爺忙回道:“正是赫雲嫂子,那隻曲子新奇美妙,臣也一直記憶猶新。”
兩人一對一答,聲音並不小,鬱心蘭只覺得熱氣直湧上面頰——氣的。
上巳節本來就是未婚男女踏青郊遊,順帶相看相看的時節。女子撫琴吹簫、男子呤詩作對,都是為了在意中人面前留個好印象,同時將自己的美名、才名散播出去,以便能結門好親事。又不是一男一女私下幽會,誰沒過這種時候?
可鬱心蘭已經嫁人了,十二皇子和秦小王爺卻提起這話,似乎鬱心蘭出嫁前中意的是秦小王爺似的,這讓赫雲彤聽了心裡會作何想法。
鬱心蘭儘管心中怒火騰騰,面上卻是不顯,仍只是淡然地研究地下石磚的印刻圖案。
但旁的人卻不平靜了,一會兒不屑地看看鬱心蘭,一會兒又同情的看看赫雲彤。
赫雲彤也憋了一肚子氣,恨十二皇子和秦小王爺將這種事端到檯面上來說,這不是分明要靖弟難堪麼?
淑妃卻覺得這個話題好,立即輕笑道:“真這麼好聽麼?那,赫雲大奶奶便彈與本宮聽聽。”說著又掩嘴笑:“不會只願彈給旁人,卻不願彈給本宮聽吧。”不說她最後這句話暗指的意思,只說這命令的語氣,就好象鬱心蘭是藝伎一般。
鬱心蘭站起身福了福,神色淡然道:“回娘娘話,非是臣婦不願,而是不能也。那日只因工部李郎中的幾位小姐和五妹琳兒感情相邀,臣婦有感於白雲山的高壯幽靜,信手而彈,曲調如何,現下早已不記得了。娘娘若是想聽,不妨商量商量十二殿下和秦小王爺。”
十二皇子和秦小王爺立即象被豁了兩巴掌似的,臉漲的通紅。人家根本就不承認是為秦小王爺彈的!而且那曲子人家自己早就忘了,秦小王爺還“記憶猶新”,這算是什麼事兒?惦記別人的媳婦?傳出去不被言官彈劾才怪。
淑妃也下不了臺,人家都忘記了,總不能繼續要鬱心蘭彈那隻曲子,若不是調那隻曲子,她便不好再讓鬱心蘭撫琴,出嫁的媳婦只要伺候公公和婆婆,在聚會撫琴的,都是未出閣來許親的少女,因為她們需要展示自己的才藝。但她也不可能讓十二皇子和秦小王爺彈,把皇子和王爺當成賣藝。
這算是淑妃一帆風順的人生道路上第二次坎坷,頭一次是先夫過世。這陣子巴結她的人可不少,她說出口的話,雖不象皇上那般有絕對的權威,但基本上也算是一呼百應,言出必行。
可偏偏剛剛開口要求鬱心蘭彈只曲子,就被鬱心蘭一個軟釘子給堵了回來。
她滿心期待鬱心蘭能識相點,主動提出來換首曲子彈好,讓她下了這個臺。
鬱心蘭明顯就沒幹過搬梯子這種體力活,向淑妃福了福復又坐下,只把個淑恨得銀牙咬碎。
忠義伯夫人看出女兒難堪,忙轉移話題,談起淑妃肚子裡的孩子。十二皇子趕緊表態希望能再多一個皇弟,淑妃終於緩過口氣來,連忙假裝忘記了之前這段小插曲,歡天喜地談起皇上賞賜和期許。
赫雲彤衝鬱心蘭眨眨眼,鬱心蘭抿唇微笑。
王夫人看不得鬱心蘭得意,回頭瞪她道:“一點眼力都沒有。頭一回覲見淑妃娘娘,又是自家表姐,怎麼不上去敬杯茶?”
鬱心蘭還沒回答,赫雲彤卻看不過眼了,“喲,我說親家太太,你這是在教女兒呢?可別忘了,心蘭已經是我赫雲家的媳婦了,開口之前,晚輩我勸您先三思啊!”要說赫雲彤是真討厭王夫人,這仇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