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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桑,一旦做了決定,就絲毫不會動搖。
一個月的時間並不長。可是持續一個月的強大壓力,見不到未來可能性的無力,在黑暗中好容易爭取到的一線光明,臨門一腳的最後時刻,這些都可以讓一個人的情緒累積到一個臨近點。他今天所要做的,就是在這個臨近點全盤否認讓對方堅持下來的理由,從現在開始徹底抹殺這個女子對自己的這份心意。
“戀雪,你一定要聽我親口說出來麼?我希望你應下這份賜婚,給我一個安穩牢固的支撐保障。我,無法愛上你。”
眼睜睜的看著面前女子的淚水如他所願的再度決堤,他藏在袖子下的手不由得牢牢握緊,任由指甲深深陷入皮肉裡,激起一絲一縷的刺痛。
逃離?
花非語不是無能的昏君,皇權之下沒有人能逃離。何況,他身上還揹負著不能曝光不能遠離的奪位的秘密。就是那個女子放開他的那些日子,也不是真正的放手。鍾君的出現並非巧合,他怎麼會不知道呢?而如今,皇權穩固,那個女人已然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放不下,更是可以是無忌憚的心胸狹隘。
他愛上她的那一時,就是她赴死的那一日。賜婚五皇子斬斷的其實並非她給他幸福的資格。他之所以希望她應下,只是因為五皇子的那張臉而已。那是一張與那兩個人極其相似的面孔。有著那樣一張面孔的人做了她的正夫,他的心便不可能對她再泛起任何漣漪。
賜婚,斬斷的其實是他愛上她的可能。
☆、釜底抽薪(上)
晃晃悠悠一路從第一樓回到了自家宅院,戀雪無視身後和她招呼的管家和若干下人,幾乎是目不斜視的直徑奔向主屋一把推開房門,果然看到韶華和兩個小廝滿臉驚訝地面對她的突然歸來,和形容灰暗。
鬆了鬆一路咬緊的牙關,她已經沒有餘力去顧及他人的眼光。未等韶華開口,她便難以承受般的幾步湊了過去,伸出胳膊一把環住韶華的腰身,將自己的臉埋在對方的肩頭。
錯愕之餘,身體也本能的一僵,而隨著脖頸肩膀處傳來的溼意,韶華放軟了緊繃的身體,配合的環抱住懷中的女子,安撫的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脊背。同時,透過女子的肩膀,他用眼神示意那兩個看得目瞪口呆的小廝,和隨戀雪跟過來此刻表情尷尬的若干人等,請回避。
眾人終於如夢初醒手忙腳亂的退了出去,最後離開的小廝還頗有眼色的隨手將門帶了上。見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韶華輕輕推開了環著自己腰身的女子,從懷中摸出隨身手帕,動作溫柔的擦拭著女子臉上滾滾落下的淚珠。
“是,情況有變麼?”
聞言,女子眼中的淚珠滾落的更大,整個人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怕冷一樣顫抖著肩膀,木偶一樣僵硬的站著,並且哆嗦著嘴唇無法說話。
迅速理清面前的情況,韶華又好氣又好笑的和女子對視了半響,看著對方一時半會緩不過來,他的萬般感觸最終也只化為一聲無奈的嘆息。
伸手拉過女子冰涼的手掌,牽著她一步一挪的來到床邊,按著她的肩膀坐下,自己則隨之坐在女子身側,保持著雙手相疊的姿勢,一言不發的看著女子抽泣,再時不時的用手帕幫著擦擦淚眼鼻涕。
情況有變這一點根本無須多問,女子的模樣實在太過狼狽了,悽慘到讓他連提及都於心不忍。
記憶中不曾見這個女子如此哭過。哪怕當初肩膀穿了個透,也沒見她如此亂了分寸的失態過。看著面前女子毫無形象可言的痛哭流涕的樣子,韶華髮覺,自己竟在隱約之中,生出了幾分羨慕。
能讓她如此的,恐怕只有江南風吧?不明白那個有著清澈眼眸的男子究竟在顧及什麼?若是那人肯像戀雪對待他這般對待自己,自己一定會放開所有包袱,哪怕最後落得名聲狼藉,也要牢牢把握住。
只是可惜,那個人不是戀雪。同時他也無法明白,江南風又如何捨得錯過一個可以如此對待自己的女子,忍心讓她這般的傷心欲絕。
“我去給你倒杯熱水吧。喝一點暖暖嗓子,也順順氣。”
拍了怕女子的手背,韶華抽出手動作利索的站起身來,步伐平穩的走到桌旁,抄起水壺倒了一杯水,又穩穩當當的端了回來,塞到她的手中。
杯子中的透明液體還在冒著蒸汽,果然還是熱乎乎的,也不會燙嘴。小心翼翼的捧起杯子抿了幾口,戀雪透過熱氣和滿眼的水霧,朦朦朧朧的看著再度坐在自己身側的男子,心下終於平靜了許多。
之前在第一樓,她整個人都被預想之外的情況給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