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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嘗試著開始……”
是在他第一次告訴她那些過往的那次。
江南風高高的抬著脖頸仰視著面前的女子,準確無誤的控制著臉上的每一寸肌肉,不讓自己洩露出一絲一毫不應該洩露的表情。
那個時候,他的確是真心想要給對方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他還清晰的記得當時她興高采烈的滿屋子轉圈的笑顏,記得她興沖沖的蹦跳到自己面前的樣子,記得她環住自己腰身的小心翼翼。偶爾回想起來,嘴角都會不自覺的揚起些許笑意。
“雖然你從來都沒有說過,但我受傷的那次,明明就感受到你那麼深切的對我……所以,即使現實在我們中間有著那麼多的障礙,我都一直以為,雖然還沒愛上,但你心中至少是有我的……”
受傷的那次。
每每回憶起她受傷的那次,那種從骨頭縫裡透出來的深切的恐懼和不安彷彿還殘留在身體內。那個時候的他完全無法思考其他,手腳都在別人看不見的角落微微打著顫,自己也說不出自己在心慌什麼,只有一遍遍的撫摸她的頭髮、臉頰、脖頸,只有親口喂她灌下那些腥苦的藥,只有反覆的用指尖和唇舌安撫著她,才能感到些許的安心。
“……南風,給我一點希望吧。哪怕是不確定的心意也好,對我說你也有可能愛上我吧。至少,讓我的堅持有點意義……”
自制而清冷的回望著女子眼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期盼,心知肚明對方想要的是怎樣的回應,他維持著臉上不為所動的冷淡,生生的將表情定格為幾近不近人情的冷漠,親眼見證著女子眼中那已然微弱的希望的火光,在他的沉默之下迅速泯滅成一片死寂。
那天,也是在第一樓,就是在這個房間裡,花非語絲絲入微的觀察了他許久,最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他不愛她。他也絲毫沒有反對這個結論,直截了當的告訴那個女人,自己只是感動了。
“南風,難道,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了麼?你對我,真的從來都不曾動心過麼?一次也沒有麼?……”
動心過麼?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那天花解語的結論。許久不見的熟悉面孔,多少回憶的未央宮,那個人的弟弟看著他的臉對她說,你動心了。對方明明是那麼確定的語氣,甚至直接陳述結論,連個疑問的意圖都沒有,可還是被他當機立斷的否決了。
就是心動過又如何呢?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所以,我至今為止的努力,我的堅持,對你而言,全都沒有意義麼?我只是一條可以安度餘生的退路,還是應下女皇的賜婚比較安穩,是麼?你是真的,一點都不曾愛上過我,是麼?”
陽光從窗戶細細密密的打進來,光柱下面兩人中間漂浮的浮灰清晰可見。江南風始終保持著脖子揚起的角度,面對著女子一直以來緊繃到極致,終是被他的冷漠反應逼到全然爆發然後心灰意冷的面孔,目光是始終如一的清澈堅定。任誰也看不出來,此時的陽光映進他墨色的眼眸,其實是有種連他自己都幾乎要忽略了的,被鈍器緩慢摩擦一樣的痛。
愛上過麼?
動心與愛上的界限到底在哪裡?要動心到何種程度,才算已經愛上了呢?
即使曾經那麼深深的愛過,他也無法清晰的分辨出兩者的距離。不同於過去轟轟烈烈無法錯辯的經驗,在這樣刻意保持著微妙距離的平淡當中,在那麼多日日夜夜的相處相伴下,究竟有沒有過那樣一刻,他是跨越了動心的那個界限,觸及到了原本以為再也不可能會觸及的心悸呢?
曾經就在這個房間,那個女子決定為他放棄唾手可得的大好河山的時候,曾經擁著他顫抖的肩膀對他說過,她說她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可以好好的活著。
她說,忘了她,好好活下去,一定可以再遇到一個像她那樣深深愛上他的人,能夠接受他一切的過往,願意傾盡全力的好好保護他,可以給他幸福。
他聽了她的話,拼盡全力的活了下來,然後就真的遇到了這樣一個人。
可是,他的心已經被磨的太鈍了。他全部的青春和熱情,已經被曾經的那些過往給揮霍的太空了。以至於,在聽到那個人可能迎娶另一個男子為正夫後,他也需要那麼長那麼長的時間,才能感受到,原來胸口也是有過那種鈍鈍的、沉悶的、發酸的痛。
“戀雪。”
用他一貫清澈的眼睛深深望進女子黯淡成灰的眼底,他的臉是被多年的奪嫡風雨刻畫過的,隨心所欲的面具一樣,不會有任何破綻,他的堅定亦是有如萬年不化的雪山,就如他曾經堅持下來的十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