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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於兄長萬念俱灰般低下去的頭額,他冷眼掃過遠遠繞開他們的來往下人,在看到站在樹叢後抻著脖子向這邊張望的一個木工打扮的女人時,目光不由得閃了閃,但到底只是瞥開視線邁腳離開了父君的庭院。
他那個兄長即使再目光短淺,畢竟也是沈家的兒子,不至於不濟到連他那麼明顯的言下之意都聽不出來。
他自然沒有在父君面提起過什麼。不出所料,那天他離開那裡沒多久,兄長就黯然起身蹣跚著自行離去,到底沒有見到父君的面。毫無懸念的,隔天父君就提及兄長一改之前的執念,乖乖應下了這門婚事,日期定在深秋的時候。
婚禮那天,他作為沈家的嫡子也象徵性的去觀禮。蓋著蓋頭的兄長完全看不到臉上的表情,他看著新娘臉上愉悅的笑顏,腦海中不由得閃過剛剛傳過來的訊息。那個買斷了終生的木工,在自己的下人房中,趁著眾人忙世子婚禮四下無人的空當,懸樑自盡了。
再後來他也偶爾聽到過下面人私下討論的聲音。有人說那個木工完全不是那種會想不開的型別什麼的,然後立刻有人反駁說為情所困的人沒有理智可言什麼的。不去管它們,這個話題下人們竊竊私語了一陣也就慢慢淡去了,沒有誰會真的去追究一個已經結了案的木工的死因。
對這樣的結果他絲毫沒有覺得意外。當兄長在眾目睽睽下跪在父君門前的那一瞬,那個木工就必須得死。即使是側,畢家嫡女也不可能容得下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何況,那個人還是他們沈家自家的下人,若是不死,無論最後親事成或不成,與畢家都是隔閡,特別是在眼下這種特殊時期。
只是,關於自家的種種,他也就是一聽一過,不曾多留心,也不需要。
轉過年去沒幾個月就是他十四歲的生日,他與太女的大婚就定在生日的前七天,雖然婚禮的絕大部分準備都不需要他去費心,但他畢竟是新郎,是萬眾矚目的太女正君,是未來要和那個女人並肩站在這個國家最頂端的人。
只是好在,在頻繁出入皇宮之餘,在暗中幫著母親打理家業和與三、四皇女博弈之外,他還是有一些空閒可以放鬆自己。比如,藉著太女時不時送來的請帖,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遊玩。
每每想到這兒他都會忍俊不已。太女那個傢伙,明明是站在風口浪尖上,偷懶摸魚的本事卻是絲毫未減。
三、四皇女曾藉著太女經常“宴請”他這個名頭,上書說唯恐太女玩物喪志。朝上雖然沒有明說他就是那個“物”,但言下之意,誰人聽不出來?
結果,那次未等女皇發話,太女就先發制人的遞上去一個摺子。上言,自古男子不幹朝政,但養在深閨的各個王君世子們有心研究文章、做做學問、或者出資幫助一些貧苦的有才之士,再或者用私房錢為窮苦的百姓們做一些捐款救助之類的,還是值得推崇的。
那個摺子並非空穴來風。天池城的確是有這樣的一個組織,一開始只是一兩個世家的公子為貧寒的學子提供幾套住所,後來加入的人越來越多,發展到點評一些聚集到天池的學子們所著的文章,太女還曾私下拿來過幾篇給他過目點評,事後用他的名頭髮了出去,介於他獨特的身份和名揚皇城的才學,當時還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轟動。
趕上當年秋收蟲患,各地開始鬧饑荒,大批難民湧入皇城,這個組織還號召了眾多王夫世子解囊捐款,廣設粥鋪,在民間評風甚高。加上是男子領頭,參與者也是各家養在深閨閒來無事的世族家眷,倒也免了收買人心之嫌。
這個組織他自然早就知道,雖然也曾為其點評過幾個文章,但其實與他並沒有什麼關聯。那個組織的發起者,是明濱城那邊李家分家的一個嫡長子,那男子不知緣何常住進了天池李家本家,還發起了這麼一個組織。
只是,那日太女一個摺子,那個廣為收買人心的組織就歸入了他的名下。於是乎太女的頻繁邀請,也變成為完成女皇交代的各項任務,而不得不的打探資訊或者調查某些人的人品之類的接觸等等等等,其理由掰得是相當光明正大。
“你這和強盜有什麼區別?因為人家組織的參與者涉及面甚廣,與各大家族都有關聯,所以朝上那些大臣才不得不站在你這邊。你還扣上了女皇交代的任務這樣的大帽子,還間接捆綁了李家……你這根本就是強搶豪奪!虧得人家李家公子事後沒有出言闢謠反駁!”
他事後得知時相當震驚。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別人心血的所有者,還是一個幕後當家的角色,拿著那些突然送到他手上的文章,他都覺得燙手。偏偏人家始作俑者完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