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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的奇異小獸是山中稀有植物的守護獸,小獸有它的族群,而他只是個俗世凡人,為了生存他要不斷地採藥,而小獸的族群亦恨他入骨。有一天,鎮上的太爺生了重病,賞銀千兩求那能起死回生的藥,他為了能得那賞銀離開這山腳到鎮上生活起了執念。小獸咬著他的衣服死死往後拖,但他掙扎半天終於扯爛了身上的布片,小獸跌出去渾身是泥,他狠心地離去,沒有看見那琉璃一樣的眼變得暗淡痛苦,幾乎溼潤要掉落眼淚。
他終於在肺都快結冰的當口到達了深山絕頂,閃閃發光的藥草結著霜霧,果實在晨霧中顯得紅潤可愛,他伸手,突然小獸從旁竄出攔在他面前,幾乎是哀求的神色,嘰嘰地衝他低低叫喚。只是,為了幸福地活著,他輕輕一擋將小獸揮開,一把扯下了那果實。
群山中響起野獸的咆哮,地動山搖中群獸將他包圍,威嚴的首領用爪狠狠將小獸拍出,群獸攻了上來,情急之中小獸衝上去將他撞下山崖,等他醒過來發覺自己鉤掛在藤蔓中,小獸乖乖地躺在他懷中。
他高興地將小獸抱著,將那果實送進富貴人家的府邸換來白花花的銀兩,他對懷中的小獸道:“我會給你買很多的燒雞,你會吃到最美味的肉,我會一輩子好好對你。”懷中的小腦袋睜大的黑色琉璃眼認真地看著他,突然流出眼淚,輕輕吱一聲如悠悠一嘆,歪過頭死在他手中。
獸守護的果實是它們畢生的使命,而他採摘的正是小獸守護的果實,果實沒了之時它的使命就結束了。他只是一個出賣了一條命換取富貴的人,從此他一遍遍夢見那雙黑色的琉璃眼。
直到今生,他不再為了富貴,而她依舊為了族群被他親手推了出去。
他這麼想,私心裡只希望自己就是一個自私的採藥人,今生延續的是前世的結果,他無力改變所以只有順從。
畫下最後一筆,今夜該早睡,也許會編織出一個不同的來世。
“侯爺。”
門外管事輕聲將他喚醒:“前幾日送往四王府的歌女——死了。”
啪的一聲,發上的簪子摔在地上,高雲意只覺得天昏地暗,不該這樣,不該是這樣,他喃喃地念著,“怎麼回事。”
管事的是貞佑侯家的家奴,知道此次送人出去事關貞佑侯一府前程,特別是侯爺的前途和其他家人的生死,他將此事打聽得清楚:“四王爺此次動了大怒,往日裡他對府中女伎動輒鞭笞,一點點小錯都會磨個半死,雖是王府隱秘,但侯爺也是清楚的。”
高雲意明白,四王爺身為聖上同母弟,卻連受壓制不得施展手腳,外面雖端的是沾花惹草的花架子,內裡實在是殘忍嗜殺,特別是對那些美麗的歌女舞娘和下邊進貢的美人。偷偷埋掉的都不知凡幾。
但是烯心,她不該就這樣輕易死掉——如果不是他。
“聽說四王爺被那女子刺傷震怒,命人將屍體拋下城北的千段崖,決不許人收屍安葬。”管事的也在心中嘆氣,那般的女子也死得這樣慘。
話未說完身邊一陣清風,高雲意已經消失,管事的身上一陣抖彷彿見了鬼。
千段崖只是一個終年瀰漫著水霧的山邊懸崖,只因不遠處的寺廟香火旺盛,常有遊人前往觀賞那小小的瀑布溪流,倒是個頗有詩意的去處。高雲意就像一隻大鳥撲了下去,身後的家丁侍衛統統面上失色,一個老人更是一跪哭了起來。
他摔進深深的潭子裡,冰涼的水包裹著他,溫柔又絕情,他睜著眼望著自己離水面越來越遠,彷彿在搖籃中一樣的安詳寧靜。他若死了這世上的一切也就與他無關了,那些權勢家族和鬥爭都將遠離他,他只要跟夢中那個妖精葬在一起,認認真真地謀劃下一世。
他笑了笑,身體緩緩地翻轉,潭底的她可還歡迎這個害死她的人?
“烯心!”崖下衝天的水柱撲得眾人滿臉的冷水,還沒等他們回神就被貞佑侯高雲意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嚎嚇得肝膽俱裂,那聲音活像山野中的怪獸,又像發瘋的人,根本不能相信是那高華優雅的侯爺發出的聲音。
“烯心!”
高雲意狠狠地拍打著水面,瘋狂地找尋:“你在哪裡?”那湖底何曾有她的身影,今生死在一起,不要丟下他一個人在冷冰冰的夢裡,他想起那月色下詩一樣的流動的天幕,他們在夢中奔在自由的天地裡,她的手指著的地方彷彿金光閃現就有神仙,那是少年暢想的世界,他從來沒有想過與她分離一天。可是她不見了,不見了!
“你在哪裡?”他瘋了一樣躍出潭水向下遊追過去,就如在夢中追逐那隻夢幻的小獸,就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