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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萍萍意識到吳菲的打算很堅決,不禁心驚肉跳起來。她是個頭腦簡單意氣用事的人,但她深知越獄的後果。她的嘴唇哆嗦了幾下,她在心裡暗叫,我的天你怎麼把我往水裡拖。這只是一個短暫的想法。很快地她又反過來想,吳菲這是走投無路,在這裡面她還能求得誰的幫助呢 ? 逃跑不成自己無非就加幾年也比吳菲好得多。別人命都沒有了,你還在乎幾年刑期?儘管喬萍萍這樣想,心裡還是亂糟糟的。
風比她們出來時大了些,嗚嗚地吹動著遠處的松樹林。偶爾她們還能聽見幾聲鳥叫。
17、久遠的情緒
從來不動腦筋的喬萍萍聽了吳菲的話之後,開始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思考。她想,離開這裡雖然不可能,但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不是說世上無難事,鐵杵磨成針嗎?喬萍萍認真地對17號房的每一個角落進行了觀察。要想離開17號房,正門和窗子、便池都不可能。那麼惟一的出路,就是在沒有口子的地方,搞出一條口子。可是在這個手無寸釘的地方,又怎麼開出一條口子呢?這就好比她們想要登天。
喬萍萍在號房裡搔頭撓癢毫無辦法。如果放棄越獄的打算,實在是對不起吳菲,就好比背叛了她一樣。她第一次感到了勢單力薄的無奈。她想到了陳藝,想到陳藝使她又想起了兩個人共同犯罪的時間。陳藝在小心眼上聰明過人,喬萍萍覺得只有找她了。
喬萍萍把陳藝叫到天井裡後,她並沒有急於將那個可怕的想法告訴陳藝,因為這件事關係到吳菲的生命,既然事關一個人的生命就不能輕易地說出來。喬萍萍先讓陳藝對天發誓。
喬萍萍說:“如果出賣吳菲就天誅地滅一家。”
陳藝就按照喬萍萍的話說了一遍。她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聽著喬萍萍說完了越獄的想法,聽完之後她就出乎意料地笑了起來。她這一笑不要緊,喬萍萍可急了,她先是愣愣地看了陳藝一陣,然後她就哭了起來。她邊哭邊罵,我就知道你是個不守信用的騷貨,你天可害地可害你不能害一個要死的人,不能把你家裡人全咒死了。
陳藝停住了笑,她看著喬萍萍,第一次發現喬萍萍比一頭豬還蠢。
她說:“死的人是你爸你媽還是你……”
陳藝話沒說完喬萍萍就一把抓住了她的頭髮說:“你這個母狗。”
陳藝見喬萍萍真火了,她就哀求著說:“你放開我,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其實我早就想這樣做了,只是找不到人一起幹。”
喬萍萍放手時還是用了一把力。
陳藝用手捂著頭說:“你怎麼下死手呀?”
喬萍萍詫異地看著陳藝,她一邊慶幸找陳藝算沒白找,一邊在心裡暗暗地罵道:狗日的母狗,看不出你還想逃跑嘞,騷勁一來就什麼都不管了。爛騷貨!臭爛貨,對我也保密。喬萍萍心裡掠過一絲得不到別人信任的屈辱感,愣愣地半天不肯開口說話。
陳藝見喬萍萍半天不肯說話,就又討好地脫下一隻鞋說,這裡面有塊鋼板很硬。
喬萍萍恍悟過來,她的心情頓時開朗起來。她說:“狗日的,你天天都在動腦筋。”
陳藝說:“沒事總得找點事想,要不然心裡難受。”
陳藝的神情黯然下去。
喬萍萍說:“你狗日的也不想想後果。”
陳藝說:“我會想後果,今天就不和你坐在這裡了。當初還不是你害的我。”
喬萍萍說:“進都進來了。你狗日的前面的事還沒了啊!”
陳藝說:“我說那個 雞巴鄉下人沒錢,你窮瘋了不聽。”
陳藝穿上鞋,站了起來拍拍屁股又蹲下了。
喬萍萍說:“你怪我?我怪誰?你不給我壯膽出餿主意,我敢越滑越深?算了,這都是命。該死不得活。還是想想辦法。”
陳藝說:“這事我想過,牆我們可以先澆水泡著,晚上好刨。”
喬萍萍說:“那麼磚頭呢?”
陳藝說:“鬼才曉得這牆裡面是什麼砌的,到時候會有辦法。”
陳藝站起來頭也不回地走進號房,有一絲陰雲在她心裡遊動。她感到幾分懊惱和惆悵,蜷縮在被子裡翻來翻去,總覺有股氣在胸窩裡不順暢。她從枕下摸出一張沾有泥巴的照片。照片是4寸的黑白照。兒子在照片上胖乎乎地嘟噥著小嘴,眼睛像兩粒黃豆那麼大。16歲的她兩隻手放在兒子的胳肢窩下,笑著,亮出一排歪三扭四的牙,表情木訥,完全沒有媽媽那種純粹的笑容,倒像一個大姐姐拙笨地抱著自己的小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