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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行動上。她們的內心被一種模糊的說不清道不明的不祥預感籠罩著,誰也不願說破。她們被無形的緊迫驅動著,她們必須儘快把牆摳開,越快越好。
她們握在手中並有可能使她們獲得自由的惟一工具,竟是從皮鞋底弄出來的五寸長的鐵板。這塊本來用以支撐鞋的鐵板,在長時間不停的摩擦中已經炙熱燙手,輕輕用力便會彎曲。幾個女人忍受著,她們的手被水泥渣蹭破,血肉模糊,散著一股腥溼的泥臊味。
這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遠處的烏鴉在林子裡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撲騰撲騰亂飛,不時發出幾聲鳴叫,武警在天井上方來回地走著。三個女人嚇出一身冷汗,她們意識裡那道昏暗的感覺已經開始明晰,她們相互能聽見對方的心跳。
陳藝說:“我今天怎麼就這樣怕呀?”
喬萍萍說:“你什麼時候沒有怕過?”
陳藝說:“他們是不是發現了。”
喬萍萍說:“狗日的烏鴉嘴。”
陳藝說:“現在不幹還來得及。”
然後她坐下去雙手抱頭。她認為自己所憧憬和嚮往的自由已經破滅,這樣下去非但不能達到目的,只有死路一條。
喬萍萍說:“沒這樣簡單。如果真是出事了,老子們要全推在你一個人身上。不信老子現在就喊武警。”
吳菲道:“死到臨頭還吵,誰想死就去死。”
陳藝悻悻地從地上爬起來,她信喬萍萍的話,那狗日的是瘋子,說得出做得出。她後悔為什麼和她們攪在一起,儘管自己也拿了不少主意,但無論怎樣自己的結果遠比目前找死好。既然沒有退路就幹吧,死活全由天命了。總比到頭來自己一個人背起越獄計劃的全部責任好。
於是三雙血手又搭在了一起。
終於有一塊石頭鬆動,並很快地被扒了下來。由於用力過猛磚頭落地時,三個女人在地上跌了個仰面朝天。一股風從牆外的黑夜裡鑽了進來,三個女人在驚愕中目瞪口呆,她們撲向那個小小的,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洞口,就像撲在了命運光明的路口,她們的心情緊張又開朗。她們悲喜交加,再也無法控制奔湧的淚水。
第二塊磚很快地被齊心協力地撬了下來。汗順著她們的臉直往下淌,從洞口灌進來的風也越來越大。她們哆嗦著不是因為冷,而是因為極度的緊張和興奮。自由是什麼?自由就是從這個窄小的洞爬出去,走進松樹林,找不到逮不著;自由就是離這堵高牆越遠越好,永生永世再不要回到這個地方。
她們感到天昏地暗,手腳發麻。她們趴在洞口大口地喘息。她們不知道即將降臨的是幸運還是災難。也許再過半小時,就能從這裡爬出去了。
武警又在天井上來回地巡走。終於他站在正對著17號房的視窗停了下來,他彎下身往17號房看。三個女人蜷伏在地上屏住呼吸,武警走開了。不知怎的她們就那麼清楚地意識到被發現了。三個女人手忙腳亂地在地上亂抓,她們試圖把洞堵好,做出完整無損的樣子。可是一切都太晚了,通道里傳來雜沓而響亮的腳步聲,17號的門在一陣哐哐噹噹的聲音裡被開啟,號房裡燈光如晝。
三個女人癱軟如泥。
22、生命的停頓
天還沒亮,雪就紛紛揚揚地下起來。
從天窗看出去,天是鉛色的。雲很低,遊動在人的心上就覺著喘不過氣來。老鴰從夜裡直叫到清晨,便又開始成群結隊地盤旋鳴叫,叫得號房裡的人直發毛,恨不得用一根長筒槍把它們一槍打盡,從此消滅了這種報喪的鳥。
這樣的早晨這樣的時候,號房裡的人惟一可以做的事便是等待。等待時間從陰森的叫聲裡走過,等待開飯的時間,等待與自己休慼相關或者無關的結果。
開飯的時間偏偏又朝後推了一個時辰。號房裡的人卻有了坐立不安度日如年的感受。所有的徵兆都預示出一個結果,今天將會有人走出看守所,在生命的歷程中畫上一個句號。
聽見打飯的聲音時,17號房的女人在長久的等待中已顯得迫不及待,鼠樣地擠在門邊,伸長脖子等待外面的人將飯從小視窗遞進來。號房沉悶的氣氛被慣有的忙亂打破,女人們似乎沒了心思在意菜裡比往日多了的內容,她們狼吞虎嚥只想吃飯,別人的命運在這時已經與自己無關了,吃飯才是惟一的真理。
吃完飯空下來的時間,號房裡的人很快又被先前的沉悶籠罩起來。她們躺進自己的被子裡,靜靜地等待一種聲音。
當這種雜沓的聲音終於在她們的期待裡響起的時候,她們不約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