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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荒悒,強敵環伺,此擊禍福難測。旖塵為胤朝公主,血緣也,命數也,斷無為一己之幸愉而棄皇旌於危難。辭別之時,幼嬰託暮語姊嫂照拂,若妹身遇不幸,餘生無緣歸於故國。望姊泯棄舊怨,念其稚子無辜,代為撫育成人……於其出身,宥妹苦衷,無法盡述。謹姊一言,如有造化,令其重拾蕭氏為姓,妹甚欣慰之……
我親手焚了那剖手札,不知是對是錯。但我知道,若是公之於眾,後果是我所不堪設想。紫嫣與靈犀相*的慘烈是我親眼目睹。面現在,我不能,也絕不允許,那兩個與我的命運息息相關的人,為這至尊之位的爭奪,而彼此都拖累進一場萬劫不復的血孽。
原諒這一次,僅僅這一次,我替他擅作了決定。
眼下各方勢力形成一種微妙制衡,恐中途生變,先皇出殯,新帝登基之事,皆是宜早不宜遲。為此我與紫嫣謀慮多時,最後挑定破祖宗先例,將大行皇帝的梓宮提前移入皇陵,服喪結束,即刻著手扶持高舒皓登位,只有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後,才能葬是穩定了局面。出殯日期的提早,定會引起八方四面的非泌,一石激起千層浪,但到時用雷霆手段加以施壓彈制,應該不會出現太大的偏頗。
大行皇帝梓宮移入皇陵的那日,上至新君太后,下至皇親群臣,都要為先皇的出殯扶樞迸靈。皇陵遠在城外東郊,相距十餘里。送靈的一行人,前後浩浩蕩蕩地迤邐鋪開威嚴肅穆的儀仗,我與紫嫣乘坐削蝨轎輩在最前面,隊伍一直平穩前行。
我側首看紫嫣,一身重孝縞素下,襯得她的面容如遠山含黛般的沖淡沉靜。不禁暗中唏噓,誰又想得到此刻端莊寧雅的昭慧太后,前幾日還在通明殿中情態癲狂用香灰凌辱高僧,砸毀了先帝的靈堂,事後又逼著一干後宮的嬪妃去殉葬。
忽然,聽得曠靜的平野上傳來嘈雜之聲,正在緩行的轎子,前行軌跡亦是一滯。我眼中遁出微疑,就有侍衛在轎葷外稟報,卑恭地道;“回二位太后,是陳公大人前來弔唁先帝。”
我抬首時,與紫嫣的目光倏然撞在一起,“陳公?來人可是滄南陳公?”
侍衛低低地道了聲“是”。
我心底微地一沉,陳公是歷經承運、豐熙、軒彰三朝的元老,當今士林碩果僅存的先輩,在天下讀書人中雅望甚高。他自致仕後,不問朝政已久。現在為先帝死訊,不辭千里地從滄南趕來帝都,只怕會因此生出什麼變數。
然而,紫嫣的神色卻是漫不經心,纖指彈一彈索衣袖口,頗有三分蔑然地說道:“他不是早在軒彰五年的時候就致仕返鄉,一把花白老胡子的年紀了,老遠地跑來湊什麼趣。”
我在一旁淡聲道;“此人身歷三朝,素有威望,你奠要無故小看了他。”
紫嫣漠然一笑,撇嘴道;“他要弔唁就去弔唁,咱們繼續起程。”
“回稟兩位太后,眼前這情況,怕是一時半會走不了。”侍衛面露為難之色,“陳公……他……現在擋住了靈車,堅決不同意繼續進發。”
“什麼!”紫嫣聞言拂袖而起,一時驚怒。
正在說話間,又一個傳報的侍衛趕來,興許跑得有些匆忙,回話的時候都是氣喘吁吁,聲音中夾著一絲恐慌,說道;“陳公大人反對將先帝梓宮提前入葬皇陵……還說立新帝一事過於倉促,需要從長計議……”說到後面,侍衛的聲音就顫巍巍地小了下去,唯恐言辭不順觸怒了主子。
紫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玉容蒙上一層薄恐,聲勢猶厲地質問道:“那把老腐骨反丁不成,本宮原敬他是士林耆老,況遠道而來是客。他隱沒羞裡,久不聞朝政,此刻要為先帝哭靈也就罷了,但皇位繼承的事還輪不到他來插手!”
侍衛見紫嫣動怒,皆是嚇得戰戰兢兢。
我極目遠眺天陲流雲翻滾,淺淺嘆息,說道:“紫嫣,你先冷靜一點……”
“甭管他,咱們接著去皇陵。”紫嫣的面容隱隱覆霜,她末理會我,而是乾脆利落地下令道。
侍衛將頭低垂到胸前,小聲囁嚅道;“可是……陳公大人用身體擋在靈車前面……靈車根本就動不了啊……”
紫嫣的秀眉不經意地一擰,疾步走出風輩,果然原本整齊的儀仗,前面黑壓壓地圍起一堆人,看不清具體面目,但模糊地瞧見靈車的前面站著一名腰桿筆直的人,大義凜然地迎著曠野上的寒風,這樣一鬧,整個佇列都陸陸續續地停了下來。
“太后娘娘您看這……”旁側的侍衛小心翼翼地看著紫嫣的臉色。
紫嫣冷哼一聲,字字鏗鏘地道:“哀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