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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澤的梅花,花開五瓣,單薄如鞝的花瓣襯著亂瓊碎玉,有著說不出的清麗與倔強。
我默默地數著蹲在一棵樹下,用支素銀簪去撥凝結著薄冰的凍土。應該就是這裡吧,雖然當時埋下衣冠冢的時候,我末做任何的標記,但是我有直覺就是在這個位置。
“姑姑,你在做什麼?”琅染疑惑地半彎下身子了看著我。
我沒有回答,眼下的坑已經刨得很深了,握著銀簪的手微微感覺冷得麻木,還是沒有挖到我當初埋在這裡的東西,石榴葡萄櫻子紅底的嬰兒肚兜,倒是找到顆渾圓的玄石珠子,瑩然有光,我放在手心仔細看了,好像是裝飾在虎頭鞋上的虎眼珠了。
別的,也許都找不出來,我心中想著。軒彰六年,身懷六甲之叫驟然先了,邢種像是從身體上生生撕裂下塊的痛苦。在這裡流的限制已經夠多了,心中再大的悲慟經過制水的層層稀釋,現在回想起來倒也能平靜了。
我緊握著邢顆玄石珠子站了起來。琅染神色驚詫地看著, 一 臉上稚氣地問道 “姑姑,你到底在找什麼?琅染可以幫你嗎?”
“不用了。”我清淺一笑,“也找不到了。”積在枝柯上的雪簌簌地搖落,半句話就隱在落雪聲中聽得有些恍惚。
我抬頭看著一處揚起的灰黯簷角,重重青瓦上層積著雪的孤潔與清煞,是繁逝中的祭祀堂。現在人去樓空,荒蕪已久,不知道那裡又是怎樣悽然的光景。
我示意琅染跟我來,她向來極聽我的話,乖巧地跟在我身側。末走出幾步,我眼角瞥見幾株梅樹間掠過一痕荻青色的影子,厲聲問道:“誰!”
“嫂嫂。”低沉的聲音傳來,眼前人影一閃,耶歷弘神色陰鷙地出現在我面前。
“你怎麼在這裡?”我不動聲色地問道,雪玉團袖之下,修長的指間纏繞著柔韌的白綾,未一刻鬆懈。我之前因謀事之需,跟此人有過幾次接觸,但是他總給我一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嫂嫂,雖然你在這裡住了五年。”耶歷弘的唇角挑起一絲挑釁的笑意,“但是確切的說,孤王才是這塊土地的主人。”
“不一定。”我聞言,笑意幽涼地說道;“和議的事情到現在還未塵埃落定,說句冒犯的話足下的這塊土地是誰還說不準。”
“嫂嫂這是在逼我嗎?”耶所弘冷然舊道,“你先前承諾幫我奪取王位,如此一來,無立錐之地的王位又有什麼意義?”
一方庭院中,梅樹褪落了經歷過一春一曼孜孜生睦的葉片,光禿禿的枝椏蔓生交錯,清淡的陽光像是透過篩子般蕭蕭疏疏地漏在雪地上。
“你言重了。”我淺笑,“就算能建立像當年聖祖皇帝那樣的功績,兵臨鄢都,城下之盟,在滇漠塞外,北奴還尚有二萬四千裡的退路。你所謂的‘立錐之地’,又何處此言?”
“還有……”我收斂笑意,語調冷峭道.“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嫂嫂。”
“那麼……琅嬛聖女。”耶歷弘略略沉吟,“我有一事想問聖女……”
我輕咳一聲打斷,眼神清冽地直視他,反問道:“我們當初又是如何約定的?你為我鋪平通往鄢都的陸,我也只保證了你可以再次成為北奴汗王。耶歷歌珞歿逝的耶晚,我們的合作就已經結束了。而現在,所有的事情你都應該找七王爺去談,對此我說不上話也插不了手。”
被我這般毫無餘地的回絕,耶歷弘眉宇間隱隱有惱意,卻是藏而不發。我顧自向祭祀堂走去,不經意地回頭,發現他不發一言地跟在我身後。
最無聊舊日,塵箋蠹管,斷闖經歲慵賦。踏進祭祀堂,裡面蛛網密佈,浮塵漫飛。正中放置公主靈位的桁架上,一盞盞蓮花燈玉脂枯竭,蒙染塵垢的素幔一例斜斜地垂地,如同鳥耷拉著的頹然斷翅。
“帶著火摺子嗎?”我淡淡舊道,堂中儲存添在蓮花燈中的桐油已經乾涸,我將一束貢香點燃,上下撲滅冒起的火菌後,雙手恭敬地將其插在供案上紫銅雙耳綠猊爐中。
“原先在繁逝的那些侍女,現在又在哪裡?”
“大都已經遣散了。”耶歷弘答道,“還有五六個比較固執的不肯走,現在留在宮中做一些雜役。”
“她們中可有一人叫綠蘿嗎?”祭祀堂中燃起繚繞的紙燭之氣,縈紆在半空顯得這裡更加壓抑。
“應該有的。”
“讓她們在祈請使之列回胤朝吧。”我嘆了口氣,自言憶般,“在北奴過了二十餘年,她們都那樣老了,總不忍心真的要一抨黃土地埋在這裡。”
顫傾天下星雨墜夢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