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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她在身邊,又不煩心著你。”我道,“也沒叫你像刃雪那次一樣親自跑一趟,派幾個可靠的人低調接來就是了。”
“知道了。”元君從軟榻扶手輕飄地落回羊毛地毯上,“這事你急嗎?要是急我馬上命人士做”但是她沒等我回答,人先已經出去了。
我對於她的無禮,僅是一笑了之,此時身邊一個宛若珠落碧玉的聲音響起,“你急嗎?想讓琅染接替你的位置?”
我回頭就對上一雙清泠的眼眸,扶乩正含笑看著我,指間的茶盞如同一朵嬌豔欲滴的海棠在素白掌心盛開。
“以前是用的是練舞的名義,不過現在我沒想瞞你們。”我直祝她的眼睛說道
扶乩別過臉去,若有若無地嘆息一聲說道:“如果用得著琅染,姥姥又何必千辛萬苦地非要找到你?”
“那是姥姥的事情。”我笑意幽涼,“在姥姥過世邪晚我當著她的面就稅過,她根本就沒有在意過我。我在北奴五年,五年中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的親姥姥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幫我、救我,甚至連個音信都不曾留給我。”
我想到這裡不由得嘆息,在姥姥眼中,待她的親生女兒都是如此,我又能希望她以怎麼的心腸待。
“直到姥姥發覺琅修聖女病得實在回天乏術了,她才想到還有我。”笑意收斂,我漠然垂眸說道,“其他時候,我這個外孫女是跟‘死了’差不多的。”
“姥姥已經去了,說得再多也是枉然。”扶乩養得足有二寸長的指甲在茶盞的釉質表面滑過,“玎”地一聲清吟,她默不作聲地低頭看我修剪得整齊的手指,昔日的十根玉管已經齊齊剪斷,“養了那麼久的指甲,說斷就斷了。”她兀然問道:“你的決定,跟韶王有關嗎?”
“無關。”我利落地回答
“你又何必否認,那天從王陵出來後的情形,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扶乩將目光從我指尖收回,不覺間唇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從王陵出來的那天,誠然是我糊塗了。”我看著手中的海棠盞,嫋嫋的白氣褪盡後,裡面的一汪碧湯己涼透,“顏卿不是已經死了麼?仔細想過後,才覺得我們是不可能的。”
“顏卿死後就是跟胤朝沒有關係了?”扶乩低語道
“其實當初若不是為了救玉笙,我也不會去找他。”
軒彰六年,顏卿墜崖而亡。從此世上就沒有這個人,此生胤朝我是不可能回去,也不想再回去,儘管在帝都顏氏生長的十五年讓我還有一點眷戀的地方,可是我現在更想的是隱姓埋名,清清靜靜度過餘生而已。我跟胤朝的關係,就像是保養了許久的指甲,到底是睦在血肉之外了,說斷也就可以斷了,而他卻不同。
“我會帶走玉笙,還有阿奴……”我神色清淡地說道
“琅嬛,恕我說句冒犯的話……”扶乩出言打斷我道,我示意她直言,她的眸心凝著一星幽光沉聲道:“你當時願意接受伏眠,大概僅僅是為了夫人而已。”
“是的。”我料不到扶乩竟會這樣問,與爿姬不同,她一貫寧靜柔和,想不到也有如此鋒芒尖銳的一面。
她無聲無息地笑出一聲,“那麼現在夫人的骨灰已經沒有,你還想做的事情,莫非是報仇?”
扶乩從袖中摸出一副精巧的象牙卦牌,皆是一寸睦八分闊,一張張瑩白如玉,其上用硃砂鑲嵌了流雲迴雪的紋理。
我淺笑著驀地將她的手按住,“卜卦問仙,其實問心。還是不用算了。”說罷,聽得外面翳翳的雪聲愈發大了一些。
軒彰七年的十一月中旬,胤軍再次入駐彌杉。
待到十一月底的時候,前線的密探第一次帶來了歌珞病倒的訊息,進一步深入調查,才知道他得病是夢魘不斷,見到白色粉塵,甚至空中飄灑的潔白雪粒,他都會無端地情緒失控。
我聽到這個訊息時,亦是感到驚愕。因為我心裡清楚,那日從彌杉撤兵時在我旁邊的人也看得清楚,讓他情緒失控的不是粉塵,也不是雪粒,而是一個人的骨灰。
年少時期的遇見,誰有用了幾分真心,誰有用了幾分算計,總歸還有幾分是愛著。我笑他的是生既然要如此無情待她,又何必要在王陵中修築她舊居的密室,又何必逼死她又強留著她的骨灰以此來顯示自己高貴的多情麼?
我將一卷紙揉碎扔進榮榮火苗中,不落下一絲痕跡。
“唉。真的還是假的?”元君輕蔑笑道,“莫不是夫人的魂魄在懲罰他吧。”
“怪力亂神的東西,不能說不信,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