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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幾分婉和腴潤。
人生最好得一知己。我想到那日,我與他聽府上歌女唱一曲《 長亭怨慢》 ,眉清目秀的小歌女唱到“韋郎去也,怎忘得、玉環分付”。他開玩笑說,若是韋郎不來,請玉簫用並刀剪了哀情愁思吧。我就笑他,怎麼忘了下句是什麼,“算空有並刀,難剪離愁千縷”。他當時神色認真說道,韋郎讓玉簫空等,而我絕不會讓你等。我莞爾笑著,我相信,我想就算是以鋒利著名的並刀,怕是也剪不斷我係在他身上千絲萬縷的情思。
橙紅柔和的燭光暖暖地漾滿了一室,那般的溫暖就好像他在身邊一樣,目光徐徐地拂過那些他用過的物什,心中卻仍是空落落的。再往深處想,一時幾乎要落下淚來,我用絹子拭去。我答應過他不再落淚了,照顧愛惜白己,守著我們的家,等著他回來。
櫻若應是吹到了冷風,傍晚時只是精神懨懨的,入夜竟燒了起來,小臉都紅了,一直痛苦地啼哭著。請來大夫看過之後,到後半夜才漸漸好了一些。我整夜抱著她在房中來回踱步,看她一張小臉難受得皺起來,不時俯下身用額頭去試她的體溫,看看熱度到底退了沒有。
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可是我想我待她的心,己和待親生女兒別無二致了。而櫻花是極嬌妍美好的花,但願她一生平安喜樂。以前我不懂,現在發覺這“平安喜樂”四個字才是人一生最值得珍惜的。
聽得沙沙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打落在窗戶厚實的綿紙,原來寧州城入冬之後的第一場小雪在靜謐的夜中落了下來。
撒鹽似的小雪落了半夜,到了第二天午間的時候就差不多全化了。不過下了一場雪後,這氣候是一天冷過一天了。房中開始角角落落地生起了暖爐,裘毛大麾、白狐手抄這些東西經過夏日的暴曬清理慢慢地也用上了。
幾支插在汝窯美人觚的早梅,被房中氤氳回流的暖氣燻得花瓣都茸拉下來。我倚著茜素青彩紋的引枕,一襲素緞如綿雲輕淺地流落在膝上,我手中拈著銀針,細心地繡出歲寒三友的圖案。
尚養在深閨時,我獨愛讀書,卻厭惡這種費心費時的事情,爹爹就特別不滿我這種樣子。想來也許是從前心境不夠平和,我清雅一笑,現在倒是可以做得上手了。
櫻若長得很快,轉眼間那個襁褓中的小嬰兒己經長得這麼大了。現在正由乳母一左一右地兩邊攙扶,跌跌撞撞地學著走路。櫻若身上穿著大紅色四喜如意棉襖,裹得明豔豔的一團,那蹣跚地邁著小步子的模樣實在可愛。
她一雙明亮的眼睛向四周看著,小嘴嘟嘟,像是走累了。在離我一尺的地方,直接一屁股坐在房中猩紅織金的毛毯上。韓乳母叫了聲“小祖宗”,匆忙跑去將郡主從地是激昂抱起來。
“櫻若,到母妃這裡來。”我溫和笑著朝櫻若伸出一隻手,招她到我這裡來。
櫻若竟然自己站了起來,跌撞著撲進我懷中,她雙眼閃閃地看著我,令我出乎意料的是,她囁嚅著小嘴含糊地叫了一聲“母妃”。儘管她叫得含糊不清,可是這聲“母妃”真真地讓我喜出望外了,想不到當年的失去之後,我竟然還有福氣聽孩子叫我一聲母妃。
我將櫻若抱起來放在膝上,吻了一下她光潔柔嫩的額頭,“小寶貝,你剛才叫我什麼?”
韓乳母更是笑得合不上嘴,一拍手朝我賀喜,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嘖嘖,就說這孩子早慧吧。儘管郡主不是王爺、王妃親生的,但是自小就養在王爺、王妃身邊,王爺、王妃又是何等頂尖的人,小郡主自然也是沾了不少靈氣的…… ”
玉笙向她使了個眼色,她才覺得話說得有些過頭了,快快地閉了嘴。
我正在逗著櫻若玩,懶得跟她計較。
那韓乳母見我心情大好,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又說道:“郡主都這麼大了,王妃您跟王爺應該為郡主添個弟弟或妹妹才是。”
我笑而不答,顧自撫著櫻若頭頂的髮絲。
韓乳母雙眼笑得彎彎,思忖著道:“可是您跟王爺成婚已經大半年了,王府中也沒有其他側妃姬妾,照理說應該有了。”
我笑著道:“這哪裡是強求得來的,看天意吧。”
韓乳母是生養過的女人,纏上這事要揪著說個不休,她擺出極有經驗的樣子說道:“王妃這話不太對,生男生女是要看天意的,這有沒有孩子是看夫妻兩人…… ”
旁側的玉笙聽得臉紅了大半,房中站著另外兩個年輕的小侍女青汀和青梢,也都是用帕子遮著臉羞得背過身去。我聽著都覺得赧然,更何況尚是姑娘家的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