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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事翻絞,宛若利劍般一下一下地戳得心口鬱痛,眼淚最終還是溫熱地滑落,我仰首望著無數明明滅滅的蓮花燈盞,不染纖塵,象徵著潔淨與往生,香菸幽幽邈邈地浮動,凌空宛如盛開出嘉瑞生前的素顏。
只是你對於自己所選的路,不要後悔。
顏傾天下 《顏傾天下》 第二部 零落成泥碾作塵1
章節字數:2481 更新時間:10…06…14 18:12
悽悽歲暮風,翳翳經日雪。傾耳無希聲,在目皓已潔。
繁逝的一間小小暖閣中,我擁著厚厚的潔白狐裘臨窗而坐,神色淡漠地看著煙霞色帷幔掩映的窗外,一片一片地旋舞著鵝毛般的飛雪,不消一盞茶的功夫,原本森鬱幽寂的院落中已覆上一層皚皚的顏色,疏落的幾株臘梅已到了開花的時令,開的是罄口黃梅,狹長單薄的花瓣上有時還裹挾著晶瑩的雪粒,偶爾有幾星冷綠簌簌搖落的白雪中冒出來,竟是微微地刺眼。
我就這樣一直坐著,漸漸感到疲乏無力,我的身體已經纖弱得禁不住狐裘的分量。嫁到北奴時,我身上帶著在帝都落下的舊病,手腕上那道的深入骨髓的割傷經久不愈,再加上我連日來的心緒暗淡,自己沒有求好的意思。靜居在繁逝的這些日子,身體非但沒有起色,而是一日一日地不濟下去。
繁逝之中日夜有御醫守候,每日定時診脈。苦澀濃稠的湯藥不知喝進去多少,皆是毫無用處。藥苦,我此時唇角的笑意更苦,只有我知道,我是病在哪裡。
這時,忽然感到一團暖暖的東西觸到我冰涼的手指,我凝神一看,是玉笙半跪在我身前,將手小心地探進我的白狐手抄中。
“唉。”她低低地嘆了一聲,“手爐都冰透了,小姐為什麼也不言語一聲。”
我靜靜地看了她一眼,依然微合著雙目靠在軟椅上不說話。只聽見玉笙輕聲地吩咐身旁伺候的婢女,將裝好新炭的手爐拿來,又默默地塞入我的白狐手抄中。
“小姐。”當我再次睜眼時,看見玉笙還是半跪著的姿態在我面前,眼中似有清淚點點,帶著一聲抽泣道:“玉笙求你說說話,或者哭一哭也好。”
來時一雙盈盈若秋泓的明眸,此時已是黯然無神,像一口乾涸經年的枯井,覆蓋著被風乾的鏽紅苔蘚,流不出一滴眼淚。
“玉笙。”良久,我漠然啟唇道:“你走吧。”接著又閉上雙眼,心神又陷入瞑濛沉沉的暗色中。
初來繁逝時,我夢魘不斷,長夜無眠時,我會蜷縮著抱住自己,斷斷續續地哭泣。難得可以淺睡一會,也是常常喊著母親而驚醒。現在不哭不鬧,我倒是徹底地安靜下來了,更或者說是死寂,整個人對外界遲鈍得宛若木刻一般。
除了胸口的一顆心還在跳動,提醒著我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活物。
我顯然是在消磨耶歷赫的耐性,憎惡他對我身體的觸碰,甚至在我病中以手**我的額頭,我也是牴觸的。那幾日我高燒持續不退,他沒日沒夜地守在我的床邊,見到我醒時,神色憔悴而悲慼地追問我:“顏顏,你究竟要怎樣!”
我冷淡地面壁而躺在床上,唯餘下一個背影給他。
耶歷赫那時用力地扳過我,迫使我與他對視,幾乎是猛獸忍耐到極致地低吼道:“什麼都可以答應你!顏顏,真的,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除了讓你離開我……”
我笑意悽豔,我什麼都不要,除了讓我走。可是,唯一我要的,你卻是給不了。既然如此,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呢。我現在這般羸弱多病的身體,熬過一日算一日。而你,我名義上的夫君,擁有我也是過一天算一天。
寒風易催折,簌簌花微墮。
花墮之後,零落成泥,再碾作塵,怕是無法逃避的宿命。
《大漠香塵錄》,三十二位公主哀衿的香消玉殞,我,三千殊色中的一株,又怎麼例外呢。
軒彰元年。
軒彰二年。
軒彰三年。
轉眼間已是軒彰四年,我有時會覺得暗暗的驚訝。我彷彿受到某種庇護般,讓我活了下去。耶歷赫依舊是時時來繁逝,看我一眼是否安好,然後就沉默地離開。我依舊是視若不見,常年名義夫妻下來,卻是愈加連話也不願多說一句。三年多來,我們之間的說過的話幾乎屈指可數。
我偶爾精神尚好之際,會在侍女的攙扶下緩步在庭院中走動,一日,突然如落雷般聽得頭頂上傳來一聲長嘯。抬頭就看見一團暗黑的大鳥影子從雲間掠過,振翅飛向邈遠的天際,似乎是帝都城的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