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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沒有吃的沒有水喝,怎麼過呢。
小三線
“小黑皮,”有人喊那個黑面板的青年,“你原來是腳踏車廠的吧?我上次去腳踏車廠打籃球,像是見過你?”
小黑皮回頭看看叫他的人,是一個同他差不多年紀的一個男青工,坐著個子都要比旁邊人高一截,確實是個打籃球的料。雖然“小黑皮”的稱呼不怎麼好聽,還不算是一種禮貌上的叫法,但他從小被人叫做“小黑皮”都聽慣了,也就不生氣了。並且那人臉上是帶著一種結識新朋友的笑容,又是打籃球的,比一般的青工還要有臉面一些。能夠代表一個廠去和另一個廠打比賽,是很令人羨慕的一件事。而和籃球隊員關係新近,也讓人臉上有光。在工廠,從來文體積極分子都是風光的。
“我是腳踏車廠的,”小黑皮說:“你呢?”
籃球隊員說:“我是鐘錶廠的。我們這一批,除了你們腳踏車廠,我們鐘錶廠,還有他們機床廠,其他還有機械廠、儀表廠、木器廠、鑄造廠、鍛壓廠、模具廠,對了還有一個修建隊,是跟我們一起去給我們修房子的。”
籃球隊員這個廠那個廠四處打比賽,訊息果然比一般的人要靈通,想想居然還有建築隊跟在他們的車子後面,頗讓人覺得驚奇。小黑皮掏出一包牡丹牌來,彈出一支,遞給籃球隊員。籃球隊員一看忙說謝謝,接過了,摸出打火機打著火,先給小黑皮點上,才給自己點。一包牡丹牌要四角九分,而一碗大排面才一角七分,老葉師傅和司機老王也不過抽的二角幾分的飛馬大前門,這小黑皮一亮手就是一包牡丹,出手真夠闊綽的。籃球隊員這下小黑皮也不喊了,問他:“你叫什麼?”
小黑皮暗自得意,卻淡淡一笑說:“劉衛星。你呢?”
“仇封建。”籃球隊員說:“我本來叫仇泰安,後來自己跑去派出所改了名字,叫封建了。”
小黑皮劉衛星嘿嘿笑,說:“為什麼叫封建呢?”
“泰安這個名字一聽就四舊,就封建,我正好姓仇,跟封建有仇,就正過來了。”仇封建解釋說,“平安電影院都改叫革命電影院了,我還不改?”
劉衛星覺得這個籃球隊員是個直腸子,標準的四肢發達頭腦簡直的運動健將,是個可以結交的人,便起身對他後面的人說:“我們換一換如何?”
仇封建身邊的人搖搖頭。他靠著窗戶,當然不肯換。又睡得正好,被兩個人說話吵醒,心裡正不耐煩,裹緊了身上當被子蓋的一件工作服,換個姿勢,把頭擱得更'炫'舒'書'服'網'點,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劉衛星覺得無趣,朝仇封建聳聳肩,表示沒有辦法。
仇封建卻搖晃一下身邊那人,說:“徐長卿,別睡了,我們講講話。你們機床廠這次來了多少人?”
那叫徐長卿的青年睜眼回答說:“六十多個人。”這個徐長卿有點蔫頭搭腦的,回答完便又眯著了。
劉衛星聽了他的名字鬼鬼祟祟地笑,“徐常青?喲,跟洪常青一樣?黨代表啊。”
仇封建推推劉衛星的背,在他耳朵邊小聲說:“這輛車上頂好看的小姑娘就是他們機床廠的,喏,前三排那個穿線呢格子梳兩根辮子的,是他們廠有名的廣播員,一口普通話,講得不要太標準哦。我們去他們廠裡打比賽,都是她坐在主席臺上播的音。”
劉衛星一聽前面有美女,頓時眼睛都亮了,站起來往車頭那邊走,假意問老葉師傅:“師傅,我們中飯都沒吃,晚飯在哪裡吃呢?我又不是去打美帝蘇修,頓頓都吃壓縮餅乾。水壺裡的水也喝光了,嘴巴幹得來要死。”
老葉師傅也站起來,轉身朝著大家,大聲說:“同志們,晚飯請放心,廠裡食堂已經預備好了飯菜,還有老職工組織了歡迎隊伍,到時候會敲鑼打鼓來歡迎你們這些新職工。再忍兩三個鐘頭就到了。這裡早就出了浙江,進入安徽了。”
“一個徽州朝奉,有啥稀奇。窮來兮的地方,又不是啥外國大馬路,用得著這麼激動嗎?”劉衛星嘟嘟囔囔地說著,一邊往回走,一邊看穿那個格子衣服梳辮子的女青工。那女青工本來靠著身邊的女伴在睡覺,被老葉師傅吵醒,懵裡懵懂地睜開眼睛,正拿手揉,一點沒注意有人在看她。
劉衛星走到她邊上時拿死眼看了她兩下,回到座位上扭頭對仇封建說:“確確實實好看,漂亮,賣相靈的。面板老白,眼睛老大。這女的叫啥?”
仇封建捂了嘴在他耳朵邊上說:“我聽見他們叫她小申,申什麼就不知道了。”
劉衛星轉頭問徐長卿,“叫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