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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條直接寄到廠裡,押著他在家學習,又請了老師替他補習,自己也請了事假帶了徐長卿到處聽課。面對大哥這一片關心,他要敢說個不字,舌頭已經打上了結。
這一拖就拖到開春以後,等徐長卿回到廠裡,已經是三月中旬了。
山裡的樹開著滿樹的花,一派春光明媚,上海街頭著名的法國梧桐要到五月初才發芽,一點都感受不到春天的氣息,而山裡,桃花杏花一樹一樹地在車窗外面開得如火如荼,冬衣完全穿不住,太陽明晃晃地曬得人暖融融直打瞌睡,和風吹拂著人的臉,有微微酒醉的美好。
到廠少不得接受劉衛星師哥舒他們的奚落,仇封建和小林也回來了,江芸也來了,宿舍裡為了歡迎他歸隊,多買了幾個菜,買了酒,又笑又鬧,熱鬧了一晚上。
第二天,徐長卿去小組報到銷假,小組長冷冷地把他訓了一頓。徐長卿也不申辯,他知道病假什麼的本來就說不過去,廠裡不記過不處分就算對他很好了。當下老老實實聽了一陣,表示回來以後會好好工作,把落下的進度抓回來。組長段長和車間主任挨著訓了話,講夠了才放他回去,回到小組,一看全女班裡沒有朱紫容,心裡一陣奇怪。以他這樣剛接受完批評的人最好是夾緊尾巴做人,當下按住了不去打聽,他也不想被婆婆媽媽們拿來取笑,死死地忍著,埋頭做工,一直捱到中午下班吃飯,他去食堂打了三兩白飯一個花菜炒肉片回到宿舍,見了師哥舒就問:“我師傅出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不在小組裡?”
師哥舒淡淡地說:“咦,我是替你看師傅?”
徐長卿著了一上午的急,心裡心裡本來就毛燥,聽他這麼不鹹不淡的腔調,什麼也不顧不得了,站起來就要發火,劉衛星忙按下他,說:“老帥,你又不是你知道他的心病。他師傅就是他的緊箍咒,念不得的。”
師哥舒呸一聲,把一塊蘿蔔紅燒肉裡軟骨吐出來,不屑地說:“老子不想說,怕髒了嘴。誰要說誰說,不關老子的事。”說著捧了飯盆坐在床沿上去吃,一邊翻開一張報紙來看,表示跟他一點都不搭界。
徐長卿急了,只好轉向劉衛星,問道:“老劉,你說說吧?你們都不說,我到外面去問,一樣問得出個子醜寅卯來。”
師哥舒這時卻又插話了,冷笑一聲說:“你要丟臉自己丟去,千萬不要說是和老子一個宿舍的,老子才丟不起這個人。”
徐長卿放下搪瓷飯盆就要打人,被仇封建攔下,勸他說:“可能另有隱情,我們不知道罷了。你別急,坐下我跟你說。”朱紫容葬了囡囡,仇封建很感激她,因此態度就不一樣了。徐長卿聽話坐下,扒了一口飯,食不知其味,平息了一下情緒,說:“沒事,你們說吧。是不是老童又使壞了?他得不到的,就見不得人家好……”
仇封建嘆一口說:“這事說起來和老童嘛有點關係,可是也不是很大。”看一眼徐長卿的臉色,接著說:“事情也沒什麼難說的,就是春節回來後,老童不知怎麼抓到了機會,他跟蹤了你師傅和寶根,發現他們在亂搞,通知了武保隊,抓了他們的現行。”
徐長卿一聽,臉都白了,飯碗叭嗒一聲掉在桌子上,碗底在桌子上轉了兩圈才停。
仇封建又說:“老童雖說不再是武保隊的隊長了,可是武保隊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徒子徒孫,都聽他的,他一叫,都去了。廠裡好久沒出這麼大的事了,一聽說這個事情,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全都跑出來看了。你師傅被武保隊的人拉得頭髮都落了一把,衣服也不齊整,又把鞋子扒了用根繩子穿了把鞋幫子剪爛掛在她脖子上,說這個就叫‘連幫子都爛穿了的破鞋’,一路押回廠裡。你師傅受不了這樣的羞辱,在路上就跳了大沙河,虧得現在水少河道淺,被人救了上來,後來就被處分了,罪名是亂搞男女關係。”
徐長卿聽得心驚肉跳,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半天才說:“那我師傅現在在哪裡?醫院嗎?”
師哥舒嗤笑一聲說:“想得美,住醫院?那是勞動模範才有的待遇,她一個……”像是怕徐長卿發火,後面的話吞下去不說了。
劉衛星看徐長卿急得眼睛都要紅了,馬上說:“被方書記弄到農場去監督改造去了,不在這裡。”
徐長卿呆呆地聽著,問:“農場的場長還是老魏?”仇封建他們都點頭,徐長卿說:“那還好,寧可她在農場,也不要在這裡。”
那幾個沉默了一會兒,都點頭,說沒錯。在這裡就是老童的菜板上的肉,任他橫切豎切,到了農場,老童的手沒那麼長,老魏他又不敢去碰,反倒好了。就是辛苦點,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