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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職工不是在車間裡抬頭見,就是在澡堂前低頭見,也沒覺得有什麼異樣,可是這一換了視角,新奇感便產生了,他們像是在看一幕話劇,那些新浴的女子就像是舞臺上的演員,讓他們有了品評和題釋的衝動。
“咦,申以澄來了。”師哥舒眼睛尖,先看到了申以澄。
劉衛星抽了一口煙,狠狠地朝申以澄那邊看著,不說話。
師哥舒忍不住要去撩撥他,“瞧,申以澄像不像西施?這就是西施浣紗圖啊。老劉,你剛才不是去獻殷勤去了,怎麼被人家擋回來了?”
劉衛星一抬手用肘關節把師哥舒的脖子箍在這個穩定的三角形裡,威脅說:“你要再提一個字,我把你的頭擰下來。”
師哥舒不解,等劉衛星鬆了手臂,他揉揉耳朵說:“平時不都是你自己先提的嗎?怎麼我就不能提了?你不是一向越戰越勇的嗎?說老子屢敗屢戰,列女怕纏郎,不怕拿不下來。”
“哼,什麼西施,豆腐西施!就會擺她的豆腐架子。”劉衛星恨恨地說,“我想她去了三個月,總要想起點我的好處來吧?剛才你們曉得她對我說什麼?說她家裡給了相親了,是上海的,她同意了。”
師哥舒“哦喲”一聲,“那是要做‘飛馬牌’了。我跟你說,‘上海牌”就是‘上海牌’,在安徽是留不住的,何況像她這樣的漂亮姑娘,臉蛋就是她的本錢,你就不要再費心機了。趁早調頻道。”
“老徐,你不是說上海廠裡沒人追求她嗎?”劉衛星一口氣沒地方出,改找徐長卿的麻煩了。
徐長卿哪裡管這些閒事,但他也知道申家是不會給申以澄相什麼親的,她一心想的是考大學,只怕是煩了劉衛星的窮追不捨,打擾她學習,才這麼說來騙他的。他當然不會去戳穿她的假話,便說:“我是說廠裡沒有人追求呀,我哪裡知道她家裡的事情?”
他這句話說得滴水不漏,劉衛星一聽沒了話講,只好生他的悶氣。
師哥舒仍然一派天真,根本不去理睬劉衛星的煩惱,只管看女人。他看女人不是像別的男人看男人那樣看胸看腰看臀看大腿看臉蛋,他只是跟著他們的話頭,他們成天看女人,他跟著看就是了。至於為什麼要看,看了又會有什麼好處,他才不管。他東看西看,指著一個女人說,“你們看,‘洋娃娃’也來了。”
“洋娃娃”是一個女人的綽號,她自稱長得好看,有一張娃娃臉。背後取笑她的人說,是“娃娃魚”吧,手小腳小樣子小身材也嬌小。只是這“香扇墜”一樣的袖珍美人作風很是風騷,名聲有些不好。但有的男人就是喜歡風騷的女人,因為正經女人不肯與他們打情罵俏。聽說“洋娃娃”在下面,先前在一旁喝酒吃菜的隔壁宿舍的人也過來看,一個人說:“今天‘洋娃娃’在車間裡說,兄弟樓裡的男人就像河裡的鵝卵石一樣,可以隨她挑的。”
劉衛星先嗤了一聲,說:“我呸,就憑她?也就挑你們吧,她敢來挑我嗎?老子卵也不朝她翹。”他這話一出,頓時笑倒一片。他意猶未盡,接著說:“什麼娃娃臉,爛鉛皮敲出洋娃娃,看一眼,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他在申以澄處受了氣,便看誰都不順眼。
那些單身男青工也許真是被“洋娃娃”挑過的,聽他這麼說,居然不聲響了,訕笑一下,繼續看下一個女人。
師哥舒對他們的評語一點不關心,他只管看誰來了,就像一個盡責的報幕員。他這一次喊的是:“老徐,你來看,你師傅來了。”
朱紫容披著一頭長髮在鵝卵石坐下,拿出一件衣服來洗。旁邊的女人面露不屑之色,有的乾脆端起面盆換一個地方。只有“洋娃娃”朝她看著笑了,像是歡迎她加入她們的陣營中。朱紫容誰都不理,只管洗她的衣服。她和別的女人一樣,洗好澡出來,穿的是家常的衣服:碎花的布衫子,小花的半長短褲。坐下時為了不讓溪水打溼褲腿,還把褲腳往上拉了拉,露出一半的大腿,雪白得耀眼。
劉衛星吐個菸圈說:“老徐,你師傅絕對是個大美人,比申以澄還好看,我這絕對是心裡話。”他連說兩個絕對,還把她和心中的女神申以澄做比較,那也許真的是他的心裡話。
“你少說兩句吧。”徐長卿聽不下去。
“我踩了你的尾巴?”劉衛星自己心裡不痛快,就恨不得人人都跟他一樣不痛快。“我偏要說,你師傅就是漂亮。姑娘不算,女人當中她算第一。你看她的腰,還有那大腿。可惜老葉子沒福氣,白白便宜了那個鄉下人寶根,連老童都白白打了算盤,氣得他阿噗阿噗的。”
仇封建一直不說話,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