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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封建和徐長卿使勁聞聞,確實很難聞。又是焦火氣,又是鴨子臭,又是花露水的濃香,幾種味道混在一起,比單是燒著芋艿的毛還要難聞上十倍。
仇封建去把爐子上的醬鴨翻個身,說:“這下怎麼辦?晚上我和小林還想吃頓團圓飯呢。她來了不要把我罵死啊?”
師哥舒豪爽地把他手上的上海牌香菸撕開了封,“喏,抽菸吧,抽了煙就不覺得臭了。這還是你們說的。”師哥舒剛來時煙酒不沾,過了這些時候,早被劉衛星教得菸酒齊來,還學會了一邊喝酒一邊抽菸,這有個美名兒叫“彩雲酒”。
仇封建抽了一根菸,對師哥舒說:“老帥,抽了煙不臭那是說在蹲坑的時候,不是說吃飯。我好好的一頓中秋宴這下搞砸了。老徐,你說怎麼辦?”
徐長卿晚上要去朱紫容家吃飯,但沒對兄弟們說,看看這一屋子的狼藉,也確實覺得不適合舉辦什麼中秋宴,想一想說:“不如上樓頂吧。中秋賞月嘛。登得高,看得遠。”
仇封建一聽,馬上說:“高!實在是高!”
師哥舒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第一個往四樓上去,拖下消防用的倒鉤鐵梯,爬到樓頂上四下一看,三個人都讚歎起來。從來沒站在這麼一個高度看他們的廠,還有廠外的村子,這一看,夕陽西下,水田映光,白鷺低飛,竟有一片入畫之感。
“啊,真大啊,什麼都看得清清楚楚。老徐,你來看,連那邊六車間都看得見。”師哥舒把樓頂都走了一圈,高興得手舞足蹈。
仇封建也很興奮,這下他可以在小林面前得意了。在這麼好的地方吃飯賞月,小林一定會誇他的。再看看樓頂上有一些枯草敗葉,他倒也仔細,下去到房間裡拿了掃帚來打掃乾淨了,又和師哥舒商量要拖了水管來衝地,師哥舒一聽當然說好,說倉庫那裡有水管,我去借,轉身就下樓去了。
他們這麼上上下下的忙,早驚動了對面宿舍的人,一聽也覺得新奇,都說妙,他們也要加入到樓頂賞月的隊伍中,幾個人搬的搬桌子,拿的拿板凳,不多時就在樓頂上擺好了陣勢。
師哥舒的水管借來了,一頭垂到他們房間的衛生間視窗,徐長卿在裡頭接住了,拉進去接在水龍頭上,開啟龍頭,水就上去了,上頭的人哈哈大笑,拖了管子把樓頂沖洗得乾乾淨淨。
中秋這天食堂開飯時間也提早了,菜也比平時豐盛,各人去打了菜來,放在桌子上,有人買了酒來,反客為主,竟比仇封建還早地吃上了。
仇封建管著爐子上的醬鴨,已經收幹了汁,就等著斬開來擺盤。
劉衛星去姐妹樓那邊獻好了殷勤回來了,看他們這麼熱鬧,自然是要加入的,和師哥舒兩個把菜和碗都端上去,月餅也切了,回頭叫徐長卿。
徐長卿看看時間還早,才四點剛過,這個時候朱紫容應該在忙著做菜吧。按照去年的習慣,他會早早的去幫忙,但今年不同往年,還是先和宿舍裡的人聚一聚再過去。他要是太脫離群眾,他們自然有他的好看。撕他的本子,藏他的書,他們有的是辦法不讓他學習。
徐長卿和師哥舒他們在樓頂上坐下,喝了兩口酒,四下閒望,這一看看出樂趣來了。廠裡澡塘子的門正好在他們的視線之中,洗浴過後的女人們披散著頭髮,一隻手用梳子梳著溼淋的長髮,身上穿的是綵衣花褲,一手端著面盆,卡在腰裡,慵慵懶懶地打從他們眼下過去了。
他們和這些女人共處了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在這種高度和角度來欣賞她們的美麗。她們也不知道有人在看她們,她們只是憑空得了半天假,便放鬆著洗了個澡,在秋日下午最後的溫暖中倘佯。
她們洗完了澡沒有馬上回宿舍或家裡,而是在靠山的溪溝裡洗起衣服來。溪溝裡的水是山裡流出的山溪水,流到廠門口的大沙河去。溪裡有大塊的鵝卵石,正好可以坐可以蹲可以搓衣搗衣。這裡原來就有本村人來洗衣,只是後來被劃在廠裡,才由廠裡的女工接替了她們,來這裡浣衣。溪裡的水又急又清,洗出的衣服乾淨漂色。粗看像是原始同化了文明,細細想來,卻是自然陶冶了僵硬。
女職工在夏季尤其喜歡在這裡洗衣,有同伴說話,有流水聲可聽,有風景可以欣賞,比一個人在衛生間洗衣有趣多了。何況這溪水又在澡堂不遠處,洗好了澡正好可以在鵝卵石上坐下歇歇,順便把換下的衣服清洗乾淨。衣服洗好,披散著的長髮也被山風吹乾了,她們用梳子梳通了,編成辮子,再施施然端著面盆回家去。
本來澡是人人都要洗的,澡堂子一邊是男賓,一邊是女賓,他們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