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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了小襖端著琉璃罩的油燈,流蘇悄聲走進來,“主子可是要喝水?”
“你來得正好,”皇甫惜歌掀開紗帳伸手喊她過來,“快將那燈放下,上床來靠著陪我說說話兒,我實在睡不著。”
皇甫惜歌屋裡的大丫頭本有四個。瓔珞流蘇是打四五歲上便陪著她一起長大的,早已習慣了主子這不拘的性子。
流蘇將油燈放到床旁矮几上,又給她倒了盅兒溫熱的白水遞上,脫了鞋坐靠在床側。
“把你那腿也拿上來蓋上些。別哄我趕緊睡,我今兒是真的睡不著。也許說說話兒乏了,還能就勢睡著了。”皇甫惜歌喝了水遞還茶盅兒。
流蘇放好那茶盅兒,又給主子身後墊好大引枕。抻了一條碼在床裡的被子蓋上,半躺半靠的望向主子:“怎的又走困了?主子在殷州不是調理的極好了麼?”
“原來是身子骨兒虛,又整日裡憂傷恐懼,不走困才怪了。如今雖是好了起來,偶爾一天想得太多便又睡不著,還是難免的。”皇甫惜歌不在意的說道。
“咱們去殷州時把翡翠琉璃留下,我娘卻說正好帶到她院兒裡調教。如今咱們也回來了,你說她怎的還不把那倆人還我?她自個兒也不是沒有得力的大丫頭使喚。”
流蘇笑:“主子還怕王妃昧了您的人啊?翡翠琉璃原本就是王妃院兒裡的,六年前才跟了主子。如今主子親事已定,她倆也是要隨您陪嫁的,總得教的差不多了才行吧。”
“你說,我娘是不是打算將她倆調教成做通房的那種?若說單是陪嫁丫頭,你們幾個哪人拿不出手去?各有各的本事,還用教麼?”皇甫惜歌低聲問道。
流蘇掩了嘴:“主子是為這事兒睡不著的?丫頭們做得做不得通房,還不是主子的一句話?主子若是不願意,不發話便好,何必氣著自己?”
皇甫惜歌紅了臉啐道:“渾說。我只怕我娘霸佔了她倆不還回來。通房這事兒我可捨不得叫你們幾個做。我還打算過上兩年給你們找戶好人家,脫了籍嫁出去做正妻呢。”
“若捨不得我,嫁給管事們做個管事媳婦也是好的。好歹在我眼皮子底下,沒人敢欺負,倒省得嫁出去後我整日裡惦記你們過得好不好。”
流蘇不笑了:“主子對奴婢們的好兒,奴婢們打小兒便知道。可即便王妃真是那麼想,也無可厚非不是?”
“自己的貼身丫頭做屋裡人,這幾年養成的性子主子也拿捏得準。何況奴婢幾個都是王府的家生子,哪個不是忠心的?”
“奴婢們也知道脫了籍嫁給人家做正妻的好兒。可奴婢們連帶爹孃老子一家性命都是王府的,不為主子分憂解愁只顧自己享福,哪裡說得過去?”
“說句大不敬的話,主子瞧瞧雲妃就知道了。這等事體,能用自己人就決不能用外人。自己人佔了坑兒,別有用心的就擠不進來。”
皇甫惜歌點頭,“我明白。皇后娘娘不也是如此麼,她扶持的幾個妃嬪,不是自家親戚便是她原來貼身的宮人。”
“唉,萬事隨緣吧。想得再好設計得再妙,也抵不上變化快。何況咱們兩個未出嫁的姑娘家,多說這等事還是不大好聽。”
“熄了燈睡吧。你就睡在這床上別再折騰出去了,也好陪陪我。”
流蘇吹了燈掖好紗帳,又摸黑給主子掖了掖被角,方才側身躺下。除了輕淺的呼吸聲再無別的動靜,心裡卻思緒萬千。
做女人真難哪。主子說得對,不說貴為謹親王妃的主子孃親,就算更高貴如皇后娘娘又如何,不還是得想盡法子固寵麼。
至於戲文裡講的郎才女貌舉案齊眉白首不相離,統統都是糊弄鬼的。這世上哪裡有兩情相悅天長地久?
如果主子出嫁後姑爺待主子不好,別說做個屋裡人,就算讓自己跪地給姑爺學狗叫,若能換來姑爺對主子的一點真心笑容,也是值了。
流蘇哪裡知道,她這想法若說出來被皇甫惜歌聽了,肯定會捱上一頓臭罵。俗話說宰相的家人七品官,堂堂郡主的貼身丫頭給別人學狗叫換個微笑?
我的丫頭只是我的,別人誰也休想染指。皇甫惜歌一邊迷迷糊糊打著瞌睡,一邊心裡嘀咕著。想要通房想要納妾,自己找去。來一個打死一個,來兩個打死一雙。
十一二歲時,皇甫惜歌情竇初開。也會在夜深人靜時遐想,不管別人信與不信,她總是相信兩情相悅可以地久天長的。
不滿十四歲那年,先是遭遇了父兄海上失事的變故,又經歷了靈魂漫遊的奇遇。甦醒過來的她再次問到這個自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