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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是什麼字,總之就是在暗示鄭夫人不要出面,梁夫人很狡猾,她不會留下對自己不利的把柄。”
孟央點了點頭,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脫口道:“風俗通義?”
“娘娘想出來了?是什麼意思?”她有些急切的問道。
她卻沉下目光,緩緩的開了口:“《風俗通義》是東漢時期的文人應邵所著,裡面記載潁川有妯娌二人爭子,誰也分辨不出真正的母親是誰,當時的丞相黃霸讓那妯娌二人各距十步,誰將孩子拉過來誰就是母親,二人扯住孩子的胳膊,最後弟媳恐傷親兒,放手讓大婦拉去,於是黃霸判定弟媳才是親母。”
綠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難怪鄭夫人不再出面,她若是承認自己是虞沅少爺的生母,先前的所作所為便是欺瞞之罪,加上陷害娘娘,只怕王爺會殺了她。”
事已至此,鄭阿春的死活她已經不想過問,可照著情形下去,她和鄭阿春都不會出現,河苑該如何收場?她相信河苑不會殺虞沅,可她不信司馬睿,這樣下去恐生事端。
外面風雨交加,使得整個王府都是不太平的,那些同她一樣坐在屋內的人,梁嘉末,鄭阿春,她們究竟在盤算著什麼?鄭阿春於心何忍?她的心真的狠到這個地步,數次置沅兒的死活不顧……
她無法原諒鄭阿春,可是即便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她在坐立難安之際仍舊給著自己最後一絲希望,亦是給鄭阿春最後的機會。只要她現在出現,只要她肯去求司馬睿放過沅兒,她會費盡心思的保住她的性命,這是她最後的機會。
但是不管怎樣,她與她再也回不到從前,至此黃泉碧落,永生永世的天涯路。
時間流逝,宮人們將午膳送來,仍不見鄭阿春有絲毫的動靜,她終究放心不下,嘆息一聲對綠秀道:“河苑的計劃落空了,咱們走吧。”
綠秀有些失落,只得道:“外面還在下雨,奴婢去拿傘。”
她坐在桌前望著一桌的菜餚,仍舊沒有餓的感覺,反而覺得像是被什麼東西噁心到了,胃裡有些翻湧,想吐的感覺如此強烈。
院中的迎春花早已被風雨摧殘,花瓣散落在泥濘的汙水之中,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綠秀為她撐好了傘,披風遮住了涼意,她站在屋簷下看著漫天的雨,微微垂下眉眼,終究邁出了步子。
誰知剛走兩步,就見鄭阿春驚懼的跑來,她的衣衫已經溼透,雨水順著掩面的輕紗飄落面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她面前,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姐姐,我錯了,是我錯了,河苑郡主殺了沅兒,她真的殺了沅兒!她將刀子插入了沅兒的胸口,血流如注,怎麼辦……他們見死不救,他們都不肯救他!”
她已經不再相信她了,可此刻的她如此的恐慌,那種瀕臨絕境的驚痛如此真實,她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們”究竟是誰,司馬睿?河苑?還是另有其他人?她就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看著她跪在自己腳邊絕望的哀求,突然覺得極其諷刺,心裡宛如割開了一個口子,血流不止,偏偏冷冷的退後一步,殘忍的看著她:“鄭阿春,那是你活該,虞沅是你的孩子,即便死了也輪不到我來收屍。”
“姐姐,”她頓時手足無措,眼中有著瀕死前最後的希望:“我錯了,我向你磕頭認錯,你殺了我吧,我真的知錯了,求求你救沅兒,他是田四的骨肉啊,你不能見死不救。”
她的目光有些憐憫,看著她重重的磕著響頭,殷紅的額頭滲出血跡,看著她瘋了一般痛苦萬分的模樣,心裡徒然生出幾分恐懼,她原以為這又是她陷害自己的陰謀,可萬一沅兒真的出了事……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綠秀很快的扶穩了她,輕聲提醒:“娘娘不要信她。”
正了正神色,她才緩緩開口:“我待沅兒視若己出,是因為他是田四的孩子,但眼下我不願意救他,田四在天之靈也必不會怪我,跟著你這樣的母親,我倒寧願沅兒去陪死去的田四。”
鄭阿春不敢置疑的望著她,眼睛瞪得大大的,驚懼的流著眼淚:“你,你要沅兒去陪田四?你要他死?!”
“是,我要他死,”她直直的看著她,每說出一個字,心都像刀絞一般:“但你要記住,虞沅是被你害死的,而不是我!你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你活該痛苦一生!”
她說著,徑直轉過身去,在這一剎那淚流滿面,死死咬著嘴唇,最後道:“那是你的兒子,就算死了你也不該來求我,你該求的是上天,保佑你還能見他最後一面。”
屋簷上是雨滴敲打的聲音,噼裡啪啦,重複著沉悶的輪迴,她就這樣背對著她站著,也不知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