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三七二十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涵這才醒悟,連忙給黛娘賠不是,竟認認真真朝著黛娘行了個禮,隨即笑道:“黛娘若真生了在下的氣,又何必多說個‘偏’字?我不過是想結識一番。”
陳則涵向來喜歡結交才子異士,在他眼裡,但凡有些才情的,不論身份出生,不管尊卑男女,都想要結識一番,就如姚娘。
黛娘在歡場里長大,學的就是揣度人心,不敢說能揣測個八九分,也敢說揣測個六七分沒有問題,與陳則涵的幾次接觸,她早就摸透了陳則涵的脾氣,因此近前挽了陳則涵的臂膀,不緩不急地說道:“大少爺,急什麼,我們且溫酒聽琴,才不辜負了彥君的餘音繞樑。”
陳則涵聞言一笑,喜道:“在下竟不知黛娘一雙黛眉長得妙,一顆玲瓏心長得更妙!”
黛娘轉眸瞥了陳則涵一眼,將陳則涵扶至一間廂房內,隨即鬆了手,走至窗邊將窗戶輕輕開啟,瞬間,那隱隱約約的繞樑餘音便清晰了起來。
“原來彥君不在這樓裡?”陳則涵不禁有些失望。
黛娘“噗嗤”一笑,上前羞了陳則涵一陣才說:“黛娘還真不知是說大少爺急性子呢,還是說直性子?彥君不在這樓裡,也在這別院裡。”
陳則聞言涵恍然,這才走到桌邊坐下,自己倒了一盞龍井,慢悠悠地品起茶來。
黛娘見了陳則涵的一副我行我素,不禁低了聲音囁嚅:“若不是那次黛娘在湖畔偶遇大少爺,前幾日又在留芳園再見大少爺,只怕大少爺根本不曉得可以時常來這裡尋黛娘,時日久了,大少爺也許就不記得黛娘了……”
黛娘雖然垂眸說得哀怨,但眼角餘光卻追著桌旁陳則涵的神色變化,直到陳則涵漸漸露出了為難之色,才適時展了笑顏,隨即反倒說得頗為豁達,“不過黛娘不怨大少爺,就如大少爺所說,人與人之間看的都是緣分,黛娘幾日之內能與大少爺偶遇兩次,便是緣分了,大少爺,你說是不是?”
陳則涵溫和一笑,腦中想起另一個倩影,隨即便答得敷衍:“黛娘果真善解人意。”
黛娘將陳則涵的神色一一瞧在眼裡,心中倒不以為意,便只笑著不答話,起身就走了。不多時,便有兩個丫環隨著黛娘迴轉,端來幾盤精緻酒菜。黛娘領著兩個丫環置好飯菜,便吩咐她們:“去請彥君來吧,就說陳府大少爺請他來彈一曲流水。”
兩個丫環俯首應下,便退出去請彥君去了。黛娘則坐到一旁給陳則涵溫著一壺梅花酒。
陳則涵便就著忽至窗邊的皎皎月瓣品著杯中梨花,不多時,廂房一側的紗幔飄飛處,忽而緩緩傳來悠遠婉轉的凝響,飄忽不定如若雲霧環繞,陳則涵手中酒杯一滯,瞬間如置巍巍山間,只覺得一片青松蔥蘢,芳草碧翠,再側首微聞流水潺潺,鳳鳴水聲漸至波濤澎湃,便似危舟過峽,臨淵之處忽又幽幽水聲復起,原來輕舟已過,流水緩緩勢就倘佯……
行雲流水間陳則涵竟分不清是流水宛若琴音還是琴聲勢如流水了。
一曲流水畢,陳則涵猶自怔怔,紗幔間走出一人,陳則涵未及回神已然又墜雲間,幾乎懷疑畫中洛神緩緩行來。
“彥君拜見陳大少爺。”彥君不疑陳則涵異樣神色,自顧俯首行禮,聲音低靡而富有磁性。
陳則涵這才回神,連忙起身回禮:“在下陳則涵,彥君實乃當世伯牙。”
彥君聞言面上清冷不減,只微微俯首,並不接陳則涵的話:“陳大少爺見笑,彥君不打擾兩位,就此告退。”
陳則涵看著彥君未及他再開口便轉身回到紗幔飄飛之處抱起琴就走了,只留給他一個風流飄逸的背影,不禁愣住,待回過神來,不禁回頭不解地看著黛娘。
黛娘舉帕掩嘴,淺淺笑道:“彥君的脾氣,倒是與姚姐姐有些相像,輕易不與人親近。”
陳則涵心中惋惜,便露了遺憾神色,點點頭,說得卻也豁達:“如此,想必在下與彥君緣分未及。不過,如何彥君也住在這別院裡?”
黛娘微微一笑,並不說話,只又給陳則涵添了一杯酒。
窗外漸漸月移星稀,屋內的燭火漸漸飄忽不定,最後爆了兩三個燭花,旋即滅了去,只剩一縷青煙在黑暗中看得不分明。陳則涵不勝酒力,暈暈乎乎間,也分不清自己是醉意使然,還是本性如此,只再一次的在黛孃的溫柔鄉里消愁解恨……柳樓街里巷末,已然不知是第幾夜春宵。
陳府,陳則涵的小院卻一派靜悄悄的。何氏的陪嫁丫環巧兒替何氏梳著滿頭青絲,何氏望著銅鏡中自己的俏麗容顏,心中漸漸湧起一股隱怒。
“小姐,這麼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