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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我真是白白佔了溫莆這幾千年的便宜,又想起往日溫莆對我種種照顧,眼角抑制不住地泛起酸澀之氣。眼下只能寄希望能尋到溫莆所提的山谷,或許能有所轉機。
越急越亂,我揹著溫莆在偌大的山谷中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闖。我素來視力不佳,尤其到了夜間,沒有燈光更是難以視物,溫莆曾為我診斷說是夜盲症,逼我多吃胡蘿蔔,我總是趁他不在意時偷偷將胡蘿蔔塞到小黃的嘴裡,現在真是吃到了苦頭,腳下的路都快要貼近地面才能瞧得見,而這谷中綠化也實在太好,各種植物讓我磕磕碰碰地更加焦躁。但凡瞧見前面有黑黢黢的樹影我便奔上前仔細摸索下是否柳樹,當我摸到第二十八棵樹的時候,終於摸到了形似柳樹的葉子。
我將不醒人事的溫莆往背上抬了抬,掀起重重疊疊的柳樹蔓枝,探手過去,沒碰到實物,想必就是此處了。
一手扶住溫莆,一手往前探路,一步一跟地往前挪,心中漲著一股下一刻便極可能踏進深淵的恐懼,就在快要被這股恐懼逼至爆發的邊緣時,終於從洞內深處透出一絲亮光來。我深深鬆了一口氣,雙手扶住溫莆往光亮處奔去。
至此才知真是別有洞天,山洞中有石桌石凳,角落裡是一張一人寬的石床,石桌上一個青銅的燈臺裡託著一顆又圓又大的夜明珠,幽幽白光將洞中照得恍如白晝。山洞中央嵌著一泓冷泉,即便隔得遠,透過空氣也能感到泉水透出的絲絲涼氣,令我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我不大明白的卻是冷泉中豎著一物,瞧過去像是一株被燒焦了的植物,通體透黑,但卻毫無頹敗之像,反而橫生出幾條枝葉,只不過那枝葉竟也是墨色,煞是奇異。整株植物靜靜立在散發迷濛寒霧的泉水中,泛出片片青紫暗光,彷彿最上等的墨錠,讓人不自主地停了視線。
我回過神,又仔仔細細打量這山洞,一眼便可望穿,只是救溫莆的法子在哪裡呢,總不至將他放在石床上便可無恙。溫莆左右已經叫不醒,我略一思量,摸摸背後他越來越灼熱的面板,略微遲疑地將他扔進冷泉之中。
彷彿感受到冷泉的寒氣,溫莆緊鎖的眉頭稍稍舒展一些。還沒等我擦一把滿頭的汗,溫莆身子慢慢下滑,轉眼沉入了泉水之中。我來不及思索緊跟著“噗通”跳了進去,周身頓時泛起迫人寒意,泉水無孔不入地鑽進衣服內每個角落,如同千萬枚冰雪做成的寒針刺進身體的每一寸血肉,甚至再多攪拌幾下讓好讓寒氣更深入骨髓。潛入水中,我發現這泉竟比我想象中要深得多,起初以為剛剛能沒過胸口,現在看來約莫有齊耳深。我覷著眼模模糊糊看見溫莆的人影,沉下去拖住他的胳膊拉他浮起來靠在泉邊。
用力按壓他依舊滾燙的胸口,溫莆吐出幾口水,緊閉的眼皮微微抬了抬,隨即又闔上。現在這個尷尬情景,我只能泡在水中,穩穩托起溫莆毫無氣力的身體,讓他全身浸在冷泉中,興許能緩解他的內熱之氣。
我同溫莆靠得極近,耳邊凌亂的髮絲浸了水同他的纏在一起,墨黑的是他,棕色的是我。鼻息間撲滿他滿身溫軟嫋嫋的藥香,混在冷冽的泉水中,有種滲入骨髓的蠱惑味道。
默默運起心法,我努力催動內息以保持身體熱度,怎奈這泉水的寒氣太過霸道,不過片刻,身上聚起的一點熱流便如雪地之星火,搖搖欲熄。前些日被冰魄獸染來的寒毒痛楚如夢魘般鋪天蓋湧來,壓得心中徒添了萬分懼意。
我緊緊託著溫莆,他身上炙熱的溫度隔著浸透冰水的薄薄衣衫傳了過來,那害人的熱氣此刻卻像是數九寒天裡的救命炭火,身體早已經快於大腦做出本能反應,規矩倫常瞬間被拋諸腦後,我雙手不由自主地緊緊環住他,只怕貼得不能再近一些,微弱熱氣貼著心口隱隱渡過來,他如同我在這茫茫寒海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一旦放手,萬劫不復。
時間越是久,我越是覺得思緒迷惘,猶如墜進一個迷霧重重的冰窖,四下找不到半分缺口,只餘下“溫莆”二字飄飄蕩蕩,是我逃離的唯一依託。一點,一點,再一提。我詳細地描繪著這兩個字的每一寸輪廓,一直一直看著它們便可再無畏懼,淒寒之感彷彿不再劇烈地拉扯我的身體,
眼前是模糊成一片的化不開的粘稠,我藉著最後一點氣力抬起眼皮看了一眼溫莆總是盈著暖意的眼角,卻只捕捉到一點微黃的光團。
“溫莆。”我在心中最後嘆了一遍,頭緩緩靠上他的肩,陷入永無盡頭的冰天雪地。
☆、第 12 章
待我睜開雙眼時,才真真覺得我前世也許是種了極大的善因,這一生才得了上天眷顧,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