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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原來已經是第二天晌午。
我從未如昨夜般那麼清晰地夢到過往事,不論是否如小黃曾說的刻意遺忘,但是回憶太多這種初老的症狀還是讓我十分避忌的。我抬手摸摸臉,還好,眼角沒有細紋。
來回瞧了瞧這間屋子,其實沒什麼好收拾的,也許是我心裡也從未把它當做是久居之地,現下看來除了日常物事,東西竟少得可憐。我愣了片刻,去小院子裡拔了些前日種下的青菜,又捉走了唯一的一隻下蛋的母雞,轉身出了門落上鎖,頭也不回的往天上飛去。
從南天門回藥廬的路上,遇到舊時的幾個熟人,拉著我感嘆些藥仙終於回來了的話,順便向我打聽打聽箇中八卦,我晃了晃手中鼓囊囊的布袋子急切道:“我奉師命去辦了些事情,現下急著去回了,待得空再與眾位敘敘舊。”
待站在藥廬門前,我握了握拳,還是推開大門,走了進去。三百年了,我常常坐的躺椅還是放在老香樟樹下,藥田的草藥也像是才剛剛打理過的,長著我總分不清的形狀和枝葉,溫莆也還是清清淡淡立在成片的藥田中間,周身彷彿浮動著藥草的精魂光華,微微翹了嘴角,說:“你回來啦。”
我揉揉眼,原來不是我的幻覺,我們還是一如三百年前一樣。於是上前鄭重拜了一拜:“師父,我回來了。”
自打溫莆曾經嘗過我的手藝之後就不大讓我繼續靠近廚房,中午他還是一如以往收拾了我帶來的小菜,只是那隻母雞我不讓殺,便養在院子裡,這雞也給我供了不少雞蛋,我還不太捨得。溫莆吃飯時低著頭對我說:“小黃還是暫且留在夜七那邊一些時日罷。”
我十分不甘願,但也知道溫莆做事向來有他的道理,只能應了。我本想問問溫莆這三百年躲去哪裡了,不過卻難免要提提那些事情,就還是作罷了。我想也許我們可以忘了那三百年前的事情,溫莆同夜七還是一對恩愛斷袖,我還是侍奉左右無關緊要的小仙,偶爾向溫莆撒撒嬌,偶爾讓夜七戲弄一番,偶爾同我那些熟人聊聊天上地下的八卦,我只有我的故事,我與他和他的故事毫無瓜葛。
今日許是卯日星君的心情特別好,佈下的陽光直照得人渾身舒暢通透,我斜倚在老樟樹下意興闌珊地翻了幾頁書,便遙遙望向遠處,習慣性地瞧瞧溫莆在做些什麼,只見他傾身蹲在草藥叢中,低著頭似乎撫弄著一株不知名的草藥,一張側臉彷彿被此間光影鍍上了不知名的色彩,叫人看得挪不開視線。他似乎感應到什麼似立起身,慢悠悠地往我這邊一掃,落在頸間的髮絲隨著身形的擺動傾瀉在身後,樹影斑駁遮住他臉色看得不甚清晰,我卻覺得他似是笑了笑,彷彿西天遠古晦澀難懂的一句佛偈,我窮盡一生也參不透其中的意味,空氣靜止得似乎連薄薄的書頁也翻不動,這一刻是我這五千多年來從未經歷過的寧和美滿,我想若是此生都能如這一刻,不論成仙成魔我都無怨。
三日之後,夜七果然帶著小黃如約前來,只是還沒來得及讓我碰著小黃的一根毛,這兩個斷袖就迫不及待地躲到溫莆的屋子裡去了,真是不像話,兩人小別勝新婚恩愛纏綿,作甚地帶著小黃,不要教壞寵物。
直到過了吃午飯的時辰,夜七方帶著小黃出來,溫莆自是去廚房好好做些吃的款待愛人。我正懶懶地躺在椅子上發呆,夜七徑直坐到我面前,將小黃放到矮桌上,小黃哀怨地邁動小腿撲到我懷裡,我傷感的抱起小黃,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夜七斜眼看著我們一人一雞正要上演一出經久別離傷懷情深,咳嗽了一聲道:“你的雞我還需借用幾日,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夜七卻不氣反而更加開心,他總是這樣,我越是生氣他就越是開心。
我一轉念又懇切地補充道:“不過小黃這些年在我手中並未多加約束,得了些嬌蠻的習氣,偶爾啄啄人啊,隨處拉些雞屎啊,摔碎那麼幾個瓶瓶罐罐,也是常有的,蛇君家底殷厚,位份尊貴,想必也不會同一隻雞計較。”我手下摸小黃的力道加了幾分,希望這小東西明白我的意思,可千萬別讓夜七太好過。
夜七眼角含笑,食指輕輕在腿上扣著:“寵物欠的債自然是主人償,若是小黃損壞府上何物,夜七必定一筆一筆細細記下,你不必擔心。”
好生小氣的男人,我乾乾笑道:“我是個清水小仙,窮得很。”
夜七擺擺手,好心幫我合計道:“無妨,好歹修煉了幾千年的白蛇,去去皮,放放血,抽掉骨,左賣右賣還是能得個好價錢的。”
這幾千年同夜七鬥嘴真是從未佔過半分便宜,多次前車之鑑讓我我毅然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