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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發一語,捏著裙角的手慢慢收緊,月老有些尷尬的低低喚著:“白姑娘,恭賀大喜呀,還不快謝恩接旨。”
我抬起頭看著他,忽然很想扯著他的領子問問,他這個月老是怎麼當的,這樣可笑的姻緣就是他為我牽的麼,我何德何能要做這個公主,我何其有幸要嫁給一個我連名字都是第一次聽說的男人,我要如何做出喜上眉梢的姿態來接旨謝恩!
一襲墨色衣袍忽然擋在我與月老之間,溫莆一字一頓道:“她不接,拿回去。”
夜七拉過溫莆已作勢捏緊的左手,死死看著他:“我剛剛說的話你還沒明白嗎?還是你忘了自己昨晚所言!”
“昨晚”二字像一盆雪水驟然淋在我身上,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夜冰寒徹骨的梅香中令人想要遺忘的話語。
夜七修長有力的手指覆在溫莆手上,手指微不可見地緩緩摩挲著,溫莆蓄勢待發的手臂逐漸卸了力道,默不作聲地看著夜七深邃不明的眼。兩人猶如冬日蒼勁的松柏,相攜而立,覆蓋天地。
我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還披著昨日赴宴時的衣物,經了一夜,早已凌亂不堪褶痕遍佈。想想方才也未來得及梳洗,現在的樣子必是十分狼狽。這樣隆重的喜事,未免也太失禮節。縮在寬大雲袖中的手尖有些不能抑制地顫抖,我聽見一個莫名的聲音沒有起伏地說著:“白素榛謝天帝恩典。”
月老細長的眼角一下子彎起來,喜滋滋地一把將聖旨塞進我手中,硃紅的綢布靜靜躺在掌心,陽光下浮動著盤龍祥雲暗紋,輕地幾乎沒有重量,我卻覺得將它捧起要耗盡滿身氣力。
月老雙手託著我站起身,擺擺手喚了兩位仙娥上前,對我道:“敬恩公主大喜,臣下先行道賀了。這兩位仙子日後就貼身侍奉公主,這個,魔君提親提的太急,吉日還須幾位星君參詳決定,不過天帝已經賜了儀鳳閣給公主,這裡恐怕住著也不便。”話語間偷偷打量一旁溫莆的臉色,見夜七仍舊緊緊握著他的手,才舒了一口氣。
我茫然問他:“你說是魔君提的親?可是,我何曾見過他,為何偏偏要娶我?”
月老笑眯眯地摸著下巴,彷彿捻著一把看不見的髯須:“這就是公主的因緣際會了。魔君今日一早就向天帝求親,還是正妃之位相待,天帝自然不會不允。魔君少年英雄,公主見到也自會歡喜。”
我回過頭看看僵立不語的溫莆,他褐色的眸子虛虛從我身上掃過,又停落在了別處。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得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向他磕了三個頭,嗓子火急火燎般疼痛,嘶啞著拜道:“徒兒謝師父多年教養之恩,日後不能侍奉左右,妄師父珍重安樂,萬事順遂。”
溫莆似是充耳未聞,將手從夜七手中抽出,不發一語,轉身回房關門。
兩位仙婢伶俐地上前一左一右扶我起身。夜七面色波瀾不驚,如一潭沉靜死水,只是淡淡做禮道:“給公主賀喜。”
我瞧著夜七,不免想嘲笑自己,是了,有了這樣一個人陪在他身邊,他怎會不萬事順遂呢?
我閉上眼,覺得此時須得趕緊找張床把自己扔上去,便看著侍候在身旁的秀美女子道:“我們走吧。”
我被攙扶著一步一步走出這個盈滿藥香的地方,我想,我此生是再也回不來了。
☆、第 20 章
二月初五,天道吉日,宜出行,宜婚嫁。儀鳳閣外的海棠花開得格外明豔,迎風俏立,楚楚動人。兩隻不知何處飛來的喜鵲天晃晃亮就落在了枝頭,唱著歡快的調子。晴暖的日光鋪滿桌上整齊疊放的大紅嫁衣,五色的絲線繡著飛鳳來儀的圖案,鳳凰的寸寸尾羽在金色陽光下生動得像是要飛起來。眼前無一不是吉祥之景,連踏進門來幫我梳妝的婢女都滿心歡喜地讚歎著我極好的福氣,那些嬌嫩如桃花的笑臉染著喜氣洋洋的紅暈,仿若今日即將穿上嫁衣的新娘是她們自己。
她們一面輕聲埋怨我“時辰不早,公主還不快些梳洗,待會兒還要去叩拜天帝,誤了吉時可是大大的罪過”,一面又嬌聲取笑我“定是想著今日就要見到魔君,昨夜高興地未曾睡好”。我保持著昨晚的姿勢端坐在床榻上不置可否,只任由她們擺弄著套上層層疊疊的厚重喜服,手裡緊緊握著此刻也不言不語的小黃,被拉到擺滿各式各樣脂粉與頭飾的鏡臺前開始出嫁之日的梳妝打扮。鏡中的人面色蒼白,眼瞼落著深深陰影,雜散的頭髮披滿肩頭,原來今日要出嫁的我就是這幅模樣。一名侍婢拿著浸過水的溫熱毛巾將我的臉細細擦淨,又忙著將香粉胭脂塗抹在我臉上,一名則在身後將我的頭髮理清梳順,挑起幾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