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作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萬年前魔族叛亂,妄圖推翻天帝坐擁三道六界的主宰,彼時魔族的實力在老魔君的統治下達到數萬年之盛,天魔之戰格外慘烈,雙方均是損失慘重,勝負難分。自古戰爭最直接受苦的就是老百姓,因此三道六界眾生都苦不堪言,一心巴望著不管誰贏都趕快贏了吧。看目前的狀況那時自然是天界得了勝,不過典籍中對此記載卻不甚詳盡,只曉得後來天帝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說服西方眾佛以及向來不問世事的鬼界之主的支援,在寡不敵眾這個定律下,魔族之亂自然也只能被鎮壓了。
據說當年三方集合兵力突降魔族大軍後方時,魔族眾將士仍舊負隅頑抗,不過老魔君卻突然下了令搖旗投降,對天帝許下永世臣服之諾,跪求天帝寬恕剩餘魔族眾人。可待天帝點頭應允之後,老魔君卻於陣前陡然拔刀剜去心臟,自盡謝罪。
老魔君死後便由他的兒子繼承了王位,不過外間對這位新魔君的傳聞甚少,他向來只在魔族地界不曾外出,也沒參加過什麼大型集會場合,在這個秘密比金子還稀少的年代成功的保持了他的神秘性,除了性別為男以外似乎就再也沒什其他的資料,僅次於鬼界之主,在天下神秘人物排行榜中位列第二,鬼界之主比他更神秘是因為大家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還是人妖。
我學著旁邊人的樣子挺直了脖子往高臺上張望,臺下眾人也議論紛紛,不過這個紛紛還是很有層次的,比如離祭祀高臺越近品階越高的神仙就顯得格外鎮定些,沒有我們這些幾乎站在外圍的小神仙這樣肆無忌憚地展現自己的好奇心。當然我也猜測可能是因為就站在天帝眼皮子底下,年紀太大也就扯不下這個老臉讓眾人窺知自己的見聞孤寡。
我時不時會對於自己沒有盡心修煉而感到自責和懊惱,比如在被夜七欺負的時候,比如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又比如現在,因為是個法力低微的小神仙而站的太遠看不清熱鬧的時候。我十分感性的認識到,原來天上地下的神仙是這樣多,而視力差的我從今往後要麼拼命修煉道法,要麼改掉躺在被子裡看書的壞習慣,否則今後一定會再次被後悔的心情撓得吃不下飯。我只能遠遠望見白玉高臺上多出的那一個絳紫色人影,模模糊糊地跪在那裡,至於魔君長得多高長得好不好看頭髮梳的什麼樣式,我真是心有餘力不足了。
祭祀大典就在魔君突如其來的登場後收尾了。天幕已是沉沉落下,無邊無際的夜色鋪展開來,仙娥衣袂飄飄地掌上七彩琉璃宮燈,空氣裡翻湧著盛宴即將來臨的躁動氣息。天帝一行擺了駕向碧落園行去,眾仙依舊按著品級井然有序地尾隨在後。
碧落園中此時梅花開得正好。蔓蔓枝枝的梅花流動出深深淺淺的瑩白,如同一場遲來的春雪,十步一盞的琉璃燈綻放出暖黃的光,白梅冷香揉碎在空中,繞著柔軟的絲竹聲在林間扯出看不見的輕絲,花影閃動間是美豔仙娥層層疊疊的舞裙。環佩叮噹,踩著蓮花步舞出繁複妙曼的風姿。
天帝攜了魔君同幾位上仙落座在梅隱樓。青石搭砌的小樓四周垂下月白的紗帳,將園子同樓中輕巧阻隔開來,翹起的簷頭點了四隻牛皮燈籠,依稀畫著點點春梅的姿態。沒了天帝在眼前的顧及,眾仙各自三五成群地尋著樂子,初時還嫌冷清的梅園中,轉瞬喧鬧起來。
吃了些茶點,我百無聊賴地四處走著想尋些樂子,只是我本就沒幾個熟識的神仙朋友,現在看來各人都三五成群地嬉鬧,唯獨我倒是落了單,連溫莆也不知去了哪裡玩樂,見不著一點影子。
袖子突然被人扯住,蟠桃園的守園小仙桑久臉泛紅潮地嚷著:“小白,你在瞎晃什麼呢,走走走,跟我們行酒令去。”
我鬆了一口氣,開心道:“正想找你呢,我一個人可是要悶死了。”
桑久胡亂揮手一指:“喏,往那邊的雪海亭去,那兒清淨,宛夕他們都等在那兒呢,我再去拉幾個人,馬上就到。”說著就急匆匆沒進人群中跑了。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拾徑而行,越往梅林深處越是幽靜,方才耳畔鼓嚷的歌舞人聲都被隔絕開來,光線漸暗,只有冷白的月光灑落下來,勉強看得見近前景物,映著錯落橫生的梅枝,倒是別有一番月夜梅下獨行的情致。
走了片刻,果然在一條岔路後見著晃動的人影,正待想要上前,我卻被灌入耳中的話硬生生扯住了腳步。
這聲音我是再熟悉不過。溫莆溫潤的嗓音響在清冷的月夜裡,平白帶上了幾分森然之意:“夜七,我說過,我對她別無私情。”涼涼的話語散落在無邊的白梅中,攪得夜色中寒氣又勝了幾分。
許久未見的夜七不知何時來了此處